這天晚上,大家一起出去喝酒,吃燒烤,唱露天ktv。對于勝陽來說,夜就是漫長的黑夜,早睡早起,哪有什么燈紅酒綠。坐在人群最邊上默默的喝酒,看他們亂蹦亂跳,從麥克風里吼出類似各種動物的尖叫聲。倒是秀娟會唱很多流行歌曲,引來陣陣掌聲,無疑成了全場焦點,一些工友跟她邊唱邊跳,故意想方設法觸碰她。
勝陽發現,秀娟似乎并不那么在意,豪放的喝酒,唱歌更是表現的超前大膽,那沉迷的神情配合著節奏讓每個男人大腦缺氧。他們只是建筑工,又不是那種地方。外公說,做人,無論何時都要自律。他想不通,人為何白天和晚上會有不同,或者清醒與酒后判若兩人。
回工地的時候,勝陽默默地走在后面,秀娟讓那些工友先走,她留在后面跟著勝陽,勝陽心中似乎有很多疑問不敢問。她到底是清純的還是那種很隨便的人。
“勝陽,你以后聚會的時候不用那么拘束,你會唱歌嗎?”秀娟醉醺醺的,跟他靠著很近,雖說他放下了那些奇思歪想,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異性,難免心里有些激動。
“會幾首,但不敢唱。”他是聽勝麗的錄音機學的,像《小芳》、《流浪歌》、《一無所有》等,仿佛寫著他的心聲,經常聽著會落淚。如果沒有改革開放,他們一定只會在大山里聽聽花鼓、山歌,看的世界也是碗大一塊的汆糴。
“喝酒呢,能喝多少瓶啤酒?”她嘴里說著話,手卻時不時的拍著他的肩膀,他知道這是她無意中的動作,可對于他卻是很在意的。
“沒喝醉過,所以不知道。”外公說喝酒為的就是開心,但不能喝醉,傷胃又浪費。
“你看,你能喝能唱,還很勇敢,對人友善,這全部是你的優點,必須自信起來!出來玩就是圖個開心,你不習慣看到的慢慢也就習慣了,都是工友,不礙事的。”秀娟也不想喝醉,只是醉了就沒那么憂愁,天亮之后繼續干活。
“那姐喜歡什么樣的男人?”他終于鼓足勇氣問了出來,就算被判刑,也得有個充分的理由。
“我喜歡有錢的男人!”這句話把他大腦徹底堵住了,自己純粹是賴蛤蟆想吃天鵝肉,異想天開,自取其辱。
“我們工地的人差不多沒什么錢,姐難怪沒看上誰。可姐為何又和他們那么親密,我覺得這樣不好。”這樣的舉止在老家會被人笑話不自重。
“你的單純會讓人覺得你好傻,都說了,不礙事。你看杭州城,樓房里每一戶住的多是有錢人,體面人,而我們就是被他們壓在最底層的人。想過出人頭地嗎,想過有一天你也會住高樓大廈嗎。看著老板開著轎車,你沒有想過自己也要擁有一輛嗎?”秀娟的話,他從來沒想過,搖著頭,目瞪口呆。
“既然夠不著,買不起,連想都沒想過,那我們還不能自娛自樂嗎?難道連快樂的自由都不敢想嗎?底層人活著本來就累,那就笑著累!你真的……”她無奈地搖頭,也不顧他的面子了,誰說窮或有缺陷就該活得卑微呢。
“對啊,這些和我們沒關系,沒錢,再多幻想都是空想。就像今晚,喝一瓶啤酒比在商店里貴一半,根本劃不來。我倒是想過包工頭手里的大哥大,有了那個,就可以經常和家里溝通了。”以前在煤礦,勝陽和工友也會喝喝酒,他準備一些下酒菜,大概缺女人,吃飽喝足就困了,也沒心情談什么高樓大廈,未來的人生。未來,是什么樣子,他哪知道,沒本事實現的夢干脆別做,心累。
“大哥大要兩三萬,就我們這點工資,除了養家糊口,那得攢多久啊,倒是可以買個尋呼機。”她笑他單純、可笑,自己又何嘗不是,同樣的境遇,她是真的不想背著如此重負。
“是,我也確實想買,可還是舍不得錢,先熬著吧,等我妹妹畢業了,想買啥就買啥。”他羨慕月光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