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子和金寶在西安街上找工作,走到一個機械制造廠門口,剛好遇到工人下班,滾動的人流騎著自行車奔向不同方向,有人唱著《甜蜜蜜》,有人唱著《一無所有》,這種壯觀場面第一次見。老家是山區,最多就是茶葉加工廠,才四五個人,一般人還進不了,聽說只要有一個人在工廠上班,就能養活好幾口人。金寶看見很多女生,幻想著如果能進這樣的地方上班,對象肯定是沒問題了。
強子心里清楚像他這樣有犯罪前科的人,進工廠根本不可能,當做看看風景。如果像勝麗說的把安康的特產運到西安賣,然后把西安的貨品拿回安康賣,這是很多人在做的生意,對于他來說是癡人說夢,整個西安就像伸手不見五指,一片模糊。他覺得那人唱的《一無所有》符合此時的心境和狀態,啥都沒有,雖在地上走卻像僵尸在游蕩。
金寶看強子在發呆,明白他的處境,找了幾天,都沒有合適的,就連建筑工地都不要他們。金寶勸說強子換個城市試試,比如深圳,那里才不會管什么蹲沒蹲過監獄,聽說只要腦子靈活就能賺錢。
強子兩年前就聽勝麗說過,深圳是計件計時工資,內地好多工廠也在實行改革,吸納外資成為股份制企業。這就意味著很多賴以生存的鐵飯碗將會失去,他們的驕傲就會不復存在。但他們好壞有技能,而他哪根蔥都不算。抬頭了看了看美麗的西安,這是一個來了就不想走的城市,況且還有勝麗在這里,實在不愿離開。
金寶也發現以前吹牛的本事變得一文不值,跟人挖過幾天煤,干過一些雜活,問啥啥不懂。那次聽勝麗說張百萬在南方發達了,本來暗想拖關系去廣東找他,結果被她忽悠跟著強子,他是個在骨子里放不下少爺架子和臉面的人。不過他夠哥們,這些天的消費大部分是他出的錢,還在旅館教他防身的本事。
兩個人轉了轉,肚子餓了,想找一家菜館,這些天吃面實在是吃膩了,跑了好幾家都是面食。按說西安這樣的大城市,全國各地的人都有,吃米飯的地方應該還是有,只是沒發現。金寶就說還是先吃面填飽肚子,就進了一家面館,點了份酸菜臊子面。
強子很少吃面食,金寶也不怎么喜歡吃面,兩人看著面條有些犯難,陜南人和關中人不同,平利和湖北交界,所以一般都是米飯、面條,玉米糊交叉著吃,頓頓面食根本受不了。金寶這才想起勝陽為何要開一個炒菜館,見過世面的人果然不同。如果不是他們之間有那么些尷尬,他肯定選擇天天去勝陽的餐館吃飯,老鄉照顧老鄉。順便還能仰仗勝麗,請她的男朋友幫忙,怎么也能找份工作。
二人吃完面,走出來,繼續尋找合適的工作,就在拐彎的地方見到一家炒菜館,像見了親人似的走了進去,坐在那里才發現剛才已經吃過了。不過,走了多沒面子,嘗嘗米飯香也好,點了兩個菜,要了瓶啤酒,這是幾天來最開心的事。他倆相視而笑,大概誰都不會想到他倆會一起行走江湖,這西安的天空確實又寬又大,大到恨不得大哭一場然后說再見。
勝陽熟悉了幾天的環境,購買了食材,加上所有成本預算都記的清清楚楚,可是他發現來來往往的人好多都是吃面食的,斜對門有一家炒菜館,生意冷淡,如果他的炒菜館開張了,會不會也是這樣,那一個月下來估計也賺不了什么錢。這么小的館子,勝麗說要請幫手,如果沒啥客人,一個人也就夠了。
煮了一碗面,坐在餐館里面查看外面的人來人往,思考著自己的餐館該如何經營。突然下起了雨,人群開始奔跑或者躲在屋檐下避雨,一個矮小的身影映入眼簾,他背著尼龍口袋,里面裝的些廢品,還挎著一個布袋子,他想到他餐館門口躲雨,試了幾次都沒有爬上來,這一排餐館地勢有點高,所以設置了梯坎,按說不是很艱難。雨越來越大,旁邊的一些人見他是乞丐,穿著破爛,又背著些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