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站送走四個孩子之后,各自回去忙活,勝陽陪勝麗邊走邊聊最近家鄉發生的事。剛走到家門口,王海洋隨后披著孝布跪在門前,說他母親秋玲去世,請求他們幫忙。勝陽問怎么回事,海洋講她一個人在出租屋,冠心病發作,估計求救沒人應,直到房東去催房租才發現,警察推測已經去世四五天了。勝麗問他過節就一個電話沒打過嗎,海洋小聲內疚的回應她打過電話給他,想回來過年,他沒答應,隨后爭吵幾句,再也沒聯絡。
勝陽問在哪里舉辦葬禮,海洋回答在他家,父親過節沒回來,也不想通知他,一切費用由他出。勝陽問有沒有請村長和組長,海洋搖頭,他沒經歷過,不知怎么辦,所以,先找他,請他教他如何處理。勝陽就告知他先打電話跟王成報喪,然后再做其它事。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怎么任性也不要少了規矩。
勝麗回到屋內,見啟運拉著孩子在后院烤火,就問對她處理富榮他們這件事有沒有什么看法。啟運搖頭,他心中只有感激,以后會竭盡所能對他們好,通過這些事讓他明白一個道理,人在一生中一定要保持一顆善心,勿以善小而不為,善惡終有報。勝麗見他說得很順暢,證明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她理解他對她仍有埋怨的心情。就講以后把善心、誠信形成鄭家家風,代代傳下去。啟運贊同,他沒能力做很大善事,但一定不會做壞事。比如,眾籌,能多捐就多捐點兒。
勝麗突然發現她的控制欲和大娘如此雷同,每個人成長軌跡都需要經歷一些事才能大徹大悟。又何必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他人身上,做善事不僅僅是拿出幾塊錢捐贈而已,好在啟運是個樂天派的孩子,他們的親情不會影響,有瑩瑩把關,他的前途也不會走歪。
勝麗這才告訴他海洋的母親走了,讓他立刻去幫忙。啟運腦子里嗡的一下,眼睛紅了,大過年的,為何傷心事一波接著一波。瑩瑩在樓上給孩子洗衣服,他麻煩她照看一下孩子,他現在就去海洋家。勝麗看著啟運的背影,像鄭家人,善良、感性。先前觀察海洋,那脾氣倔強的有些無法接受,母親再不好,有生養之恩,竟然大過年的,不通電話,不去探望。
再說秋玲,硬是把本該安穩的一生過成是非窩,臨死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這城市雖好,卻有太多孤獨,一個人住的地方叫空巢。她是農村女人中某些典型,又成都市里一些人的寫照。每個人出發點都有自己的理由,而且作為自己唯一準則,可誰又能預見未來會發生什么。這種蒼涼的悲劇以后也許會更多,包括她自己。這也是她跟勝陽這么多年恩恩怨怨,吵來吵去還是會在一起的緣故,親情不能斷,而且也是唯一可以仰仗的依靠。
王成得知秋玲去世,心里有些難過,她是他很愛很愛的女人,第一眼見她的時候就被深深吸引,能娶到她做夢都會笑醒。他沒本事,只能靠做苦力感化岳父岳母,最后如愿以償。自認婚后從未虧待過她,跑了這么多年,死后還是落在他家安葬。如果人死還有后知,不知她是否后悔過。
想想人活著就是那么回事,拼死拼活到頭來還得入土,他老了,也該回鄉了。政府有安置房,買上三室一廳住上挺好,胡興蘭的孩子也出來工作好幾年了。如果以后需要回去帶孫子,他也會放她離開,這些年,如果沒她在身邊,生活也沒這么順利。
寇禮軍聽啟運說海洋的母親也去世了,立刻又請假去幫忙,他們三個人,無論誰家有事,天上下刀子都要趕到。啟運說在岔路口等著他,半小時后,禮軍就撲哧撲哧地來到他面前,啟運捶打了他兩下,這身板簡直穩如泰山,是當官的料。禮軍讓他不要取笑,這馬上又要進村駐點扶貧,精神上從沒放松過。
“你小子,我還不知道了,讀書的時候,哪天認真過,不就是做做樣子嘛,裝得跟真的似的。”上山的路還比較遠,慢慢消遣他。
“那是年少時,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