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生讓安康鄉村送了他想吃的家鄉菜,覺得味道大不一樣,就打電話追問是不是勝陽的主廚,被告知勝陽已回老家做農家樂,就在喬家灣。這是她故意讓郝師傅把味道改變一下,喬生就是喬家灣的主心骨,他若回鄉,那民宿可謂是蓬蓽生輝。
喬生老淚縱橫,前幾日,侄子說回汆糴,有人要征地做民宿,沒想到是他們。喬家灣是他的根,人到九十,再好的身體也活不過幾年了,他要回喬家灣,余生一定要在喬家灣度過,有鳥語花香,有思念的故土,有勝陽做的美食,這已足夠。物是人非,過眼云煙,比起縱橫沙場,他有什么不好面對的。喬赟認為應該圓爺爺這個夢,等秋后涼爽時節再送他回喬家灣。順便,幫助民宿提供些力所能及的便利和建議。
勝麗這些心思在勝陽腦子里都是歪主意,可她看到的是喬家灣的未來,也是汆糴鎮的未來。食府開年營業這么久,等的就是這通電話。這樣喬家灣就有故事,有靈魂,有更多發展的可能。
以前在老家遞交食品廠分廠申請失敗,隨著國家利好政策不斷鼓勵,她打算讓庭亮和強子再次入股小鄉村,重新研制曾經風靡一時的平利絞股藍可樂。場地的選擇,他們的心思肯定在平利境內,也只能說試試,萬一又失敗在其它地方也要行動起來。是文濤帶著她成長,現在她讓亮亮和宇鑫成為商場上的“絕代雙驕”,將來她要把啟運、富榮他們這一波人帶起來。然后,自己回喬家灣或長安,找幾個志同道合的人過著同居式養老的日子。
二哥在老家聽見有人說她生意做那么大,修筑幾公里河堤算什么,應該捐錢修一條從安康到汆糴的沿河二級公路,這樣下安康就只有幾十分鐘。二哥那口氣非常生氣,這是所有汆糴人的夢想,為何強加到她一人頭上,那是一條幾十公里的二級路,遇山挖洞,遇河架橋。先不說工程造價,就說沿河的住戶,一聽要占地修路,那還不獅子大開口,爭當釘子戶。
勝麗讓他莫要生氣,她說過她只兌現她承諾的,就像塵肺病的基金,年年都在超額支出,農校教育基金也在落實。還有人讓她出錢修一條棧道到青龍山頂,憶起父親經常跟她說凡事量力而行即可,她在這不輕不重的言語里體會著父親對她的濃濃愛意與擔心。這些不是不做,而是堅實的資金后盾首先要把產業做強做大,她也希望自己的未來可期。
二哥說以前很少回鄉,所以聽不見就不計較,沒想到有些人比他想象的更要自私。她勸他多回想回想外公說的話,他們的路是在前方,何苦計較身后之言呢。二哥嘆了口氣,他是要慢慢沉淀,修煉自身。
勝麗也感覺到勝陽回家之后的變化,雖有些小怨氣,但跟她說話的口氣變溫和了,像是回到了他們的小時候。這些年,他的人生多多少少被她影響,很多光環被她罩住。其實,被她罩住光環的人何止是二哥,強子、庭亮、小斌都是各領域里頂尖人才。
小斌調到另一單位做辦公室主任,比以前更忙,但偶爾周末還能聚一聚,四個單身的中年人,有時候一聊就是半夜。不敢夸大其詞說是成為社會正能量,至少要成為汆糴鎮的中堅力量,讓陜南的藥材、絞股藍、茶葉、特產,進入食品廠、商超、美食城、快餐連鎖……不再為銷路犯愁。讓世界與中國的農產品有更多互動。
這應是他們幾個四十多歲的人活著的更大擔當和意義,是所有奮斗者中的渺小之一,遠大目標之前,腳踏實地地默默前行。改革開放四十年,她希望還能見證個四十年,那時候的她才能證明是否有資格回應當年說過的大話,才能驗證是否對得起老師的諄諄教誨。他們需要再出發,駛向新的征程!
他們說四十多歲,不是活老了,而是臉皮活厚了,就像川普,不知道脫了多少層之后才是自己最真實的面孔。勝麗很慶幸自己的人生,有段蕩氣回腸的初戀庭亮,有位大義凜然的哥們強子,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