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沛衷的一句話,幾乎將諸葛流蘇逼到了絕境,董大成冷眼旁觀,其余四名陪審官也是神色各異。
李家派系的兩人冷眼旁觀,代表諸葛家派系的兩名官員則是臉色復雜。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諸葛流蘇的身上,這個庶出的紈绔子弟,一個已經被放棄的廢物,如今淪落至此,也算得上是咎由自取。
或者是出于他曾經的口碑,又或者是他如今所處的境地,那些看向他的人,眼睛里甚至連一絲憐憫都沒有。
崔夫人更是面如死灰,在場眾人當中,恐怕也只有她看向諸葛流蘇的眼睛里還有一絲淡薄到幾乎看不到的希望。
徐沛衷手握驚堂木,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諸葛流蘇。
“諸葛公子,職責所在,只能說聲抱歉了!”
說完,那驚堂木便要落下。
“徐大人……”淡淡的聲音,就在這鴉雀無聲的公堂上忽然響起。
徐沛衷下落到一半的手頓時停住,這道呼喚他的聲音很冷,但卻很平靜。
然而是從諸葛流蘇的口中說出,沒有人知道,要有怎樣強大的心理素質,才能夠在這種情況下依然保持著如此平靜的心思。
諸葛流蘇揚起頭顱,微微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
他就那么看著還未回過神來的徐沛衷道“證據,從一開始我就有,只不過一直想要看看,徐大人到底要怎么去審這樁案子。”
“董大成的人證和物證,你尚且沒有完全核實,而對于崔夫人的審問,也多是攻心,作為諸葛家的門生,你如此斷案,太草率,也太著急了。”
徐沛衷的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了起來。
他之所以來到這里,匆匆想要了結此案,是因為一個大人物已經下達了死命令。
而且這個死命令,是連家主也只能沉默以對的。
所以他徐沛衷只能如此。
但此刻,面臨如此困境,諸葛流蘇非但不吵不鬧,反而冷靜的指點出了自己斷案時候的漏洞。
這個素未謀面卻又被一直作為反面教材的小少爺,第一次讓他感覺到可怕。
他將驚堂木輕輕放下,目光閃爍“你若有證據,盡管呈上來便是,這大道昭昭,本官也不愿意冤枉一個好人。”
諸葛流蘇終于朝向崔夫人投去了一個寬慰的眼神,然后向前踏出一步“董大成有一點說得沒有錯,崔大人的死,的確是中毒,但其真正原因,并不在我家的食盒上。”
“徐大人不妨派人開棺驗尸,讓崔大人喪命的,應該是一根毒針,細如毛發的毒針,如果我猜得沒錯,那根毒針到現在還插在他的咽喉里!”
董大成臉色瞬間一變,他所得到的這些證據和一切,都是他人交予,并非親自查驗過。
如今諸葛流蘇說的有理有據,心里不免開始產生了懷疑。
徐沛衷立刻揮手道“傳檢尸官,立刻前去查驗。”
諸葛流蘇繼續說道“昨夜我去縣衙大院,也是為了查看崔大人的真正死因,而且就在途中,遭到了刺殺,那根與殺害崔大人一模一樣的銀針,現在還插在棺木上,所以徐大人讓人驗尸要小心一些,那可是真正的劇毒之物。”
諸葛流蘇說話的時候,不卑不亢,讓人有一種不由自主的相信。
董大成一見周圍眾人的眼神,心中便已經警惕起來,此刻硬著頭皮說道“即便你說的是真的,也不能證明什么,更加不能證明你不是幕后主使。”
諸葛流蘇搖頭冷笑“但卻可以推翻你之所的證據,董大人,我如今還是舂陵縣的主簿,出示假證據誣陷一個朝廷命官,這罪名你擔當得起嗎?”
“你——”董大成被一句話噎得滿臉通紅。
好在徐沛衷適時的接過話題“你的話不無道理,但崔夫人的事情,暫時尚未解釋清楚,并不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