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凌晨從警局回到家的趙志勇,牙也沒刷倒頭就睡,而姜瑜期從電視機旁一個偏角的柜子中拿出了幾瓶藥罐,開瓶后,就著水吞下了幾顆。
此時手機鈴聲震動了起來,來電提示媽。
“還不睡?”姜瑜期接起電話后朝母親道。
“媽做了個夢,睡不著。”母親稍帶嗚咽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姜瑜期也懶得去刷牙漱口了,直接平躺在鋪在瓷磚上的被褥中,閉上眼睛輕聲問道“什么夢?”
“夢見你爸把你拉走了,從我們家強行拉出去的,媽一打開門,你倆就都不見了……”
聽到母親這樣的夢,姜瑜期心里咯噔一下,手不禁抓緊了被單,但他還是盡量用隨意中帶著些許不耐煩的語氣道“夢而已。”
趙志勇均勻的鼾聲已經(jīng)響起,讓姜瑜期不得不把頭蒙進被子里。
姜瑜期母親聞言,吐到嘴邊的話又被噎住了,片刻后,她好似想起了什么突然開口道“小七啊,這兩年媽給別人看店,攢了點錢,有五萬了,你趕緊拿去還給你朋友,壓力不要太大了,多吃點,吃好點,媽還能掙,以后我們倆一起還。”
不得不說,母親的這個消息對正為錢發(fā)愁的姜瑜期而言是極大的提振劑。
姜瑜期沉微微咬了咬嘴唇,好一會兒后才道“那您轉(zhuǎn)我吧,謝了。”
掛電話前,姜瑜期聽到母親對他說“得空了就常回來,以前是媽不好,媽其實沒你爸對你好,別往心里去,媽是愛你的,真的,真的愛你。”
三十多年了,只有今晚這通電話,姜瑜期才覺得母親好似放下了什么,的的確確敞開心扉來愛自己這個兒子了。
以前的那種感情,姜瑜期覺得母親只是不討厭他而已。
倒不是因為今晚母親幫分擔(dān)的那五萬,而是一種感覺,一種從母親的語氣和態(tài)度中,只有親兒子才能體味的感覺。
母親,好像確實變了。
第二天一大早,姜瑜期就給師兄尹飛去了電話,他讓尹飛拖住橫平市公安局刑警隊,千萬不能讓當(dāng)年那個汽車爆炸案以交通意外結(jié)案。
姜瑜期的語氣認(rèn)真嚴(yán)肅,“師兄,我告訴你的線索,只不過是劉成楠虛無縹緲的一句話,這頂多只能給我們一個偵查方向,只有你實在拖不住的時候,才能說,而且要限定保密范圍,信得過兄弟,必要的領(lǐng)導(dǎo),才能說,可能將來還是要重啟專案組,不過記住,一定不是現(xiàn)在。”
“我的好師弟,我以為,你已經(jīng)忘了這個案子了。”尹飛笑道。
姜瑜期的這通電話讓尹飛頗感意外,畢竟兩三年過去了,就連他自己對那個汽車爆炸案的激情,都被處理不完的新案子沖淡了。
“我是為你好,師兄。”
“我知道,我比你怕被翻案,放心吧。”尹飛爽快一句,“不過師弟,你千萬注意安全,對手不是一般人,隱蔽好,他們要是沒兩把刷子,怎么可能十多年平安無事。”
“明白的。”姜瑜期回答著。
話題到這里,似乎應(yīng)該就終結(jié)了,但姜瑜期并沒有放下電話的意思。
聽電話那頭沒了動靜,尹飛略帶疑惑道“怎么,還有別的事兒?”
“嗯。”姜瑜期低聲硬了一聲,但也僅僅只有這一聲。
尹飛單手插起腰,“不是師弟,有啥事兒你說啊!對我還支支吾吾的像什么話!”
姜瑜期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師兄,之前那五十萬我是找朋友借的,已經(jīng)兩年了,我還了……”
“別說了,我知道了!”尹飛直接打斷了姜瑜期的話,“師兄之前不是跟你說兄弟們給你湊了六萬多么?這幾年陸續(xù)又湊了一點,總共十萬,等下就給你打過去!”
“師兄,你老實告訴我,這錢是不是你自己掏的腰包?”
“怎么可能!?我去年才結(ji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