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的是個女人,細節相當豐富,刻畫的角度也非比尋常,十分逼真。
半精靈身旁還坐著個吸著鼻涕的小男孩,他一邊推著頭頂的小皮帽,一邊用藍得像天空的大眼睛看著地上畫著的女人。
小鼻涕蟲驚訝的張大嘴巴,乳牙間的空隙大得驚人。
“綠毛小蠢貨!”突然,一位穿著華麗的貴婦人走到了樺樹下,她大吼著,伸手揪著兒子那件狼皮斗篷的領子,把他拖開,像個潑婦似的對畫畫的半精靈罵罵咧咧
“趕緊跟我過來!告訴你多少回了,別跟路過的下等人搭話。這種下賤的三流吟游詩人會把你帶壞的,瞧瞧他都在畫些什么令人作嘔的東西。”
說完,她又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地上的泥畫。
“可是,他畫的畫很有意思,那里比你的還大,而且……”
小鼻涕蟲天真地盯著貴婦人的胸口,想要解釋什么,卻被羞憤的母親拍了一巴掌,然后又一腳踩在半精靈剛好完工的畫上,仿佛不解恨似的用力跺了幾腳,將對方的辛苦徹底毀掉,最后強拉硬拽地把兒子拖走。
半精靈扔掉手中的樹枝,扎在泥土上,憤怒地瞪著貴婦人,正欲張口開噴,一雙淡綠色眼眸發現貨車旁的一名半精靈正在望著自己。
“索恩!真是太巧了,竟然在這里也能遇到你。”
半精靈不再理會那個潑婦,小跑過來,興奮的道“簡直是個驚喜!你該不會是被他們邀請到這里的吧?”
此時正是半精靈吟游詩人吉爾特。
他戴著一頂深黑色圓頂帽,上面裝飾著一個長長的白鷺羽毛,身著白色襯衫,外套淡綠色的夾克上衣,上面繡的是瀑上鎮的徽記一張長弓與一柄利劍的交擊圖案,背景一座暗青色的高塔。
對于對方的這身打扮,索恩首先認出的是那頂黑色帽子和一根被涂抹成怪異紫紅色的白鷺羽毛。
作為一名吟游詩人,這家伙在翡翠原野的所有領地里非常出名。
旅館和酒館都廣為人所知——尤其是那些特殊服務的地方,總是能夠傳出他的淫聲穢語。
“這里發生什么事了?”索恩懶得跟他多逼逼,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等一下!”吉爾特一臉嚴肅地制止了索恩的話語。
他并未回答游俠的問題,而是將一雙淡綠色的小眼睛認真地注視他的面孔,一手摩擦著下巴,仔細地端詳起來,還不時地點點頭。
“眼窩深陷,步伐虛浮,嘴唇干燥,雙手打抖,說話有氣無力……兄弟,你這是縱欲過度的后遺癥啊。”
終于得出結論的吟游詩人一臉壞笑地上下打量著他,又故意望一眼高塔的方向,充滿惡趣味兒地猜測道“你這是在女術士的裙子里待了一晚上,剛鉆出來嗎?”
“鏗鏘!”
話音剛落,一道蒼白藍光閃過,徑直撕裂空氣。
“啊……”殺豬般的慘叫響起,吸引住了大多數人的目光,流鼻涕的小男孩趁此機會一溜煙消失不見。
毫發無傷的吉爾特慌忙取下戴在頭上的黑色圓頂帽,一臉肉疼地盯著只剩一小截的白鷺羽毛。
長長的白鷺羽毛被劍光斬成了五六截。
“繼續說吧。”索恩右手摸向劍柄,一個眼神遞過去,吟游詩人幽怨的目光總算是恢復了正常。
不過,那一臉欠揍的表情依然掛在臉上,讓人恨不得再上去朝著他的屁股踹上一腳。
詩人重新戴上圓頂帽,慢斯條理地正了正,然后抓起他的豎琴,用力撥動著琴弦,笑嘻嘻道
“想知道發生什么事了啊,我可以告訴你,你想聽什么版本?文言文版?還是抒情散文版的?亦或者蕩氣回腸版?幽怨哀傷版?”
索恩有點后悔招惹這伙,他心中暗罵一句,不耐煩的道“普通版的就可以了。”
“好嘞!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