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里有了淚意,“我以為這個世界上,現在記得她的只有我了,她真的好像一場夢,醒來就沒了……”
黎花落還是沒明白過來,安慰雁南道“沒了就沒了,皇上你大可以再納三千人進后宮。”
雁南搖頭,“我無事經常去玲意宮坐坐,看著那邊的一草一木,都覺得像是夢。你知道嗎?那邊有顆槐花樹,現在都長出了槐花了?”
黎花落道“是嗎?我還以為那顆樹是死樹呢?”
雁南一驚,登時站了起來,“你知道那顆樹?”
黎花落的背后登時冒了冷汗,雁南的舉動讓她一瞬間有些清醒過來,她解釋道“怎么會?我只是聽皇上的語氣好像這棵樹不該長花一樣。”
雁南霎時間又坐了下來,有些頹然,搖頭道“你怎么會知道那顆樹呢?你又不是她……”
聲音有些凄楚蒼涼,還有些痛苦。
黎花落看雁南平靜下來了,顫抖的心才緩和一點。
她拍拍自己的前額,不再說話。
雁亭難能可貴的沉默還是沒有堅持多久,他帶著歉意道“皇上,那件事,是我的錯!”
這是雁亭第一次正經和雁南道歉。
但雁南只一笑,“不怪你,你只是被利用了而已!”
雁亭登時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什么意思?”
“她一心求死,你只是個棋子!”
雁亭的心一凜,是什么事情讓黎花落一心求死。
雖然他不近女色,但黎花落還是難能可貴冰清玉潔的存在。
黎花落的心這時候也一沉,原來雁南猜到了自己其實和雁亭沒什么。
他只是沒猜到,自己還活著。
或者,他不敢猜。
他怎么能允許自己的妃子如此謊騙自己,把他騙的團團轉,那他的尊嚴何在。
瑤家案也是如此,他不敢去賭,這件事當時是自己被蒙蔽了。
他不愿意面對自己的錯誤,面對自己其實在被人耍的團團轉。
他寧愿相信事實就是瑤家確實造反了,被他扼殺了。
好笑,世界上竟然有這種人。
所以瑤家案最大的對手,其實是皇帝。
你就算抓住了幕后黑手,皇帝也不一定愿意承認這個事實。
因為他是皇帝,他是天選之人,他怎么會做錯事,怎么會被騙。
所以黎花落的身份要被揭穿,可能第一個殺她的人,會是雁南。
她笑了,又情不自禁喝光了自己酒杯里半杯酒。
酒是好東西,淡忘煩惱,放大快樂。
她看雁亭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她又笑了。
如果雁亭知道了,坐在自己面前的林軍師,其實就是當時把他當作棋子的黎花落,又會作何感想。
但沒想到雁亭突然說“皇上,既然你都知道了我是棋子,怎么還不解除我的禁足?”
黎花落“……”
好吧,可能雁亭不會記仇。
雁南瞧都不瞧他一眼,說“散了吧。”
黎花落已經醉的腳底生花,如踩在白云上一般輕飄飄的。
雁南帶著楊子才先走了,雁亭攙扶著黎花落出了包廂的門。
黎花落的眼睛閉著,只聽到雁亭說“咦,楚國太子,你怎么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