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途中發病,忽冷忽熱,萎靡不振,頭痛難忍。
李仲良作為隨行太醫,以傷寒之疾療之,數日不見痊愈。
到了魏都郡,范眭見太子久病不愈,心里發急,遂自作主張請了魏都郡鼎鼎大名的醫家鐘無鹽前來診脈,結論為“感受虐邪,痰濕內生?!?
二人在交談中知曉了相互的門第師承,一時更是爭論不休,互不相讓。
無奈,范眭派人去請陳牧前來勘驗,以解燃眉之急。
李太醫看完藥方,隨手丟在案上。半瞇著眼睛,睥睨了一眼中年醫者問道:“鐘醫工這是斷定太子患了虐邪之癥了?”
鐘無鹽目不側視,淡淡道:“虐邪盤伏于少陽,出入于營衛,氣血兩虧,脾胃受損。李太醫不會不察吧?”
鐘無鹽的話讓陳牧大吃一驚。如果照癥狀看,太子八成是感染了瘧疾,而后世醫學在解剖學的基礎上知道患了瘧疾的人一般會有貧血和脾器官腫大的癥狀。
這位老兄僅憑三根手指搭搭脈,就知道受損的位置在哪兒,這份醫術可當真是了不得。
只聽那李太醫道:“那敢問鐘醫工如何醫治才好?”鐘無鹽道:“自是驅邪截瘧,和解表里。”
李仲良鼻子里哼了一聲,斥責道:“一派胡言,那虐疫乃南越之瘴氣,怎會飄逸至這北疆之地,可笑之至?!?
繼續閱讀,后面更精彩!
那鐘無鹽身旁的黃衣少女微微一笑,出口譏嘲道:“那依李太醫的偶感風寒、傷寒入體治療的效果如何呢?”
“你!”李仲良氣塞,竟一時無言以對。
范眭見兩人爭執不下,上前插話道,“李太醫、鐘良工暫緩辯證,叫元城陳巖松看看如何?”
李仲良抬眼看了陳牧一眼,沒好氣道:“乳臭未干,讀完《內經》再來顯眼?!币痪湓挵殃惸烈冒胩齑簧蠚鈨簛?。
倒是那鐘無鹽聽聞來人是陳牧,急忙上前幾步,作了一揖,面露驚喜之色道:“閣下便是那元城活人無數、人皆稱頌的陳牧陳‘神醫’嗎?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陳牧連忙還禮道:“鐘良工言重,折殺晚輩了!”
李仲良見鐘無鹽和陳牧一見面就活絡起來,白了二人一眼,將目光挪向窗外,不再說話。
范眭也不再理會這位眼高于頂、聒噪多事的李太醫,徑直帶著陳牧走進內室,來到了太子的臥榻前。
范眭身為一郡之守,乃名副其實的封疆大吏。出于禮節固然會對宮廷近臣禮遇有加,但對不識好歹者施以冷臉也無人敢回個不字。
陳牧定眼觀瞧,只見這位太子爺面如冠玉、眉清目秀,生的甚為俊秀。連日來遭受疾病折磨,此刻風采不再、神情困頓。
見范眭等人過來,太子便叫侍奉的小黃門將自己扶了起來,欲下塌給范眭施禮。
不愧是王莽的兒子,確有乃父風范。陳牧暗道。
范眭連忙上前,制止了太子的見禮,并將陳牧介紹給太子謁見。
陳牧恭恭敬敬的使了個揖禮,這是他提前做得功課,拜見太子可不能失了禮數。
只見陳牧將手藏于袖中,左手壓著右手,舉到額頭,鞠躬九十度;然后起身,手隨著再次齊眉,最后將手放下。
同時口中呼道:“元城縣縣丞兼督郵掾陳牧拜見太子殿下!”
“陳縣丞免禮!”太子帶著一臉的笑意道:“我已耳聞縣丞為了百姓,殫精竭慮、巧智頻出,使我大新黎民免遭荼毒,實是能臣干吏、掾吏楷模!”
陳牧內心暗動,太子如是說,看來自己干的這點事兒已經傳到朝堂了。
“還不謝恩!”范眭見陳牧犯傻,開口提醒道。
“謝殿下夸贊,末吏僅是忠于職守而已,當不起太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