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它包綢緞,北京用它來包文章。此紙落在我的手,張張包的都是十三香。夏天熱,冬天涼,冬夏離不了這十三香...”陳牧唱著小曲兒邁著方步就出了門,去找這能夠協助自己完成造紙的匠作去了。
陳牧這一驚一乍把柳姬嚇了一大跳,心說這主人今天是怎么了?吃什么不干凈東西了么?不過嘴里唱的那怪腔怪調的什么十三香,聽起來還蠻好聽的。
陳牧到了郡署,喊來了市掾,想詳細了解了一下目前實現造紙的可行性。
誰知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原來在這河間郡本就是制備紙張的大郡。現在由于洪水肆虐,全郡的精力均用于賑濟災民上了,這造紙業便一時停滯了下來。
陳牧趕緊讓市掾去找以前制備好的紙張,市掾很快就找來了。
陳牧一看,這紙張質地甚是粗糙,中間還夾帶著較多未松散開的纖維束,顯得表面很不平滑,很顯然這還不適宜于書寫。
陳牧問道:“此紙張原料是什么?”
市掾答道:“主要是檀木的樹皮和構皮”
“用途呢?”
“包裝之用。”
陳牧心里有數了,看來這古人用石灰水或草木灰水為絲麻脫膠的技術現在尚沒有掌握,更別提后面的“打漿”和“抄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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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沒關系,這無非就是“會者不難、難者不會”罷了。既已有了這包裝之紙的制造技術,后面再無非就是將纖維帚化的過程和篾席抄漿的細節處理問題,多練習幾次就會了。
陳牧大筆一揮,劃了十萬錢讓市掾立即啟動造紙作坊。看樣子,今晚又要點燈熬油偷偷從電紙書上抄錄紙張制造流程了。
陳牧突然想起來,上次抄錄《齊民要術》時,其中也專門有兩篇記載了造紙原料楮皮的處理和染黃紙的技術。
黃紙?黃紙,難道不應該成為宮廷專門用紙嗎?那價格應該多要些貌似也沒啥不對的吧。哈哈!陳牧不禁樂出了聲。
在陳牧的指導下,造紙作坊很快就有了新的成果。
其實,這造紙最難的就在于絲麻脫膠技術上,只有脫了膠,這些纖維才能徹底帚化。
要處理這一步,有兩種辦法,一個是加入草木灰水,一種是加入石灰水。陳牧發現,加入草木灰的水最后制出的紙張總是顯得不太潔凈,就只選擇加入石灰水,也就是弱堿氫氧化鈣。
當看著一張張泛著淡黃色的紙張從蔑床上被掀起來的時候,陳牧就像看著一個嬰兒呱呱墜地一樣。緊張、興奮、激動、甚至是手足無措。
陳牧給這種紙取名為“蔡侯紙”。
市掾近些日子整天和陳大尹泡在一起,見這位陳大人為人甚是謙和,毫無一郡之長的官架子。更難得的是胸有萬卷詩書、包羅萬象、無所不知。他嘗聞陳大尹上曉天文、下知地理,這下算是真正的見識以一番,果然是名不虛傳。
這位市掾姓曹,單名一個珪字,乃是西漢開國著名的丞相曹參之后。仗著和大尹日漸熟稔,便大著膽子問道:“大人為何起名為蔡侯紙呢?”
為何?陳牧當然不能說他這是剽竊的東漢一個叫蔡倫的宦官總結的技術,更不能說蔡倫因為造紙有方被封為龍亭侯。便笑道:“此術乃是先師從前朝蔡侯處學來的技藝,如今照方驗之,方有這紙張問世,便是想紀念這位先生罷了。”
曹珪聽完,連連點頭。心想在造紙一門,我倒是略有知曉,可這位蔡侯是何許人也卻是未曾聽說,是蔡姓的侯爺還是本名就叫蔡侯呢?可拘泥于身份有別,沒敢再繼續問下去。
這紙算是造出來了,但推銷就不是陳牧可以左右的了。
不過這也難不倒陳牧,在做造紙實驗的時候,他就想好了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