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連箕聽說前來救援自己的援軍被新軍用一場洪水給沖到滇池里喂了魚蝦了,他氣惱的直跳腳。
對于一連三日如同趕集一樣前來挑戰的新將,他不是沒有產生過懷疑。但是他認為這是新軍的伎倆,以一支疑軍騙他們出城。
但現在看來,新軍這是玩兒了一手暗度陳倉的好計,在他們全力防守,將城門都用土石堆砌的情況下,他們卻繞道到了昆澤城的南側,打了一個漂亮的伏擊戰。
對于句町國現有的軍隊數量連箕是清楚的,這些該死的新朝人也肯定是了解這一點的,所以每戰他們都是以消滅有生力量為核心目的。才不過打了兩仗,句町的三萬多名勇士就為國捐軀、于世長眠了。再這樣下去,只怕整個句町國打到最后連個活人都找不到了。
野心這個東西,就像野地里的雜草,遇到些雨水就冒頭,怎么除都除不盡。
對于毋承的野心,連箕是知曉的,甚至他還知道其實上一任句町王毋邯也是在自己的胞弟毋承和那個大新朝的大尹聯手給做掉的。
但是對于這事他只能裝聾作啞,一個是他的妻兄,一個是他的妻弟,親疏關系是一樣的。甚至是如果單論親疏,他的妻子和現任的句町王毋承還是同一個母親,從血緣上來說還更親近一些呢。
作為臣屬,他只能聽命于句町王,哪怕是自己的王做了不該做的事情。當大新的軍隊攻來的時候,他的職責就是挺身而出,為句町而戰,直到流干身上的最后一滴血,直到他與這片土地合為一體。除此之外,他別無選擇。
現在救援自己的援軍被打散了,聽說只逃回去了一萬多人,那么這氣勢洶洶的五萬新軍就只能靠自己來抵擋了。
也罷,讓他們也見識一下我連箕也不是吃素的。哪怕是死,也要生生的從敵人的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第四天,徐瑯依舊帶著那兩千兵前來北蒔門耀武揚威,他們三五成群或坐或躺,有人抓虱子,有人睡大覺,更有人沖著城門撒尿。
但是昆澤城里的人依舊不為所動,他們安安靜靜的守在掩體后面,用細細的孔徑觀察著城外的一切。
雖然自己的主將下令封鎖消息,但是士兵們還是聽說了,前來救援他們的軍隊被新軍給全殲了,現在他們只能靠自己了。
他們還聽說了,味城的句町士兵死的一個都不剩了,新軍可能會饒恕百姓,但是對于軍人,他們是一個都不會放過。
這些消息其實都是連箕有意釋放出去的,他的目的就是想讓士兵們知道現在他們所處的絕境,以激起他們的抗爭勇氣。反正是死,殊死抗爭之后或許還有一條生路。
陳牧對連箕的耐心和軍事智慧也甚是佩服,對于處于劣勢的句町軍而言,連箕的選擇無疑是最為正確的。在這種情況下,除非連箕主動犯錯,否則新軍短期內攻破這個攔路的昆澤城是完全不可能了。
當然這個“正確”的想法是連箕所認為的,也是徐瑯、王福、吳典等人的共同認知。只有陳牧不這么認為,因為他安排給隨軍匠作制造的第一具攻城器械馬上就完工了。
這個攻城器械便是后世讓人聞風喪膽的投石機。
這些匠作們制造投石機的速度比陳牧預想的略慢了些,問題主要出在了配重物的選取上了,不過總算是用了六天的時間給做出來了。今天便是實驗其性能的一天。
連箕透過觀察孔看到新軍在城門南側立起了一個高大的木架,一個看起來古怪、神秘的木制架子。雖然這是一件他從未見過的東西,但是他忽然意識到這個東西可能是一件讓他頭痛的物件。
很快,連箕就發現,他的判斷一點兒錯都沒有,新軍用這個巨大的木架將一塊斗大的巨石向昆澤城砸了過來。
那塊石頭就像一個半空中掉下來的天外來客,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