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顧北蹲在公路邊的小土丘上,看著不遠處荒涼冷清的破敗小村,惆悵地吐著煙圈。
說真的,他很驚奇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城市周邊竟然還有這樣一處地方,一個如此原生態而又破落的小小村落,雖然這里確實已經距離江北市已經有了一小段距離,但顧北的印象中眼前這種小村子應該是在那種山溝溝里才有的。
崇山峻嶺阻隔著文明,險灘陡崖鎖死了交通,這樣才會有人類聚居點保持著如此風貌,但這里還沒偏遠到那種程度,小村附近甚至還有一條通往城里的公路……
因此他對眼前村莊頗有些驚訝。
這是夏爾今天下午和他約好的地方,“江北市西郊外s337公路13號樁”。
有一說一,這個位置是真的離譜,他一路上倒了三輛公交車,好不容易才在七點的時候到了這里。
“久等了。”
正當顧北傷春懷舊的時候,一身黑衣的夏爾從帕薩特上走了下來,后面還跟著安娜,那一頭金色的頭發在暮色中顯得很是耀眼。
“你都特意回去接安娜了,為什么還讓我一個人過來啊......”
顧北看著揚長而去的黑色帕薩特,眼神顯得有些羨慕。
他這輩子還從來沒坐過這么高檔的車。
“車上位置不太夠。”
夏爾勾住一旁安娜的脖子,笑著說道:“況且你不也到了么?”
“好吧。”
顧北低低地嘆了口氣,又道:“雖然咱做的確實不是什么好事,但這個地方,未免也有些太偏僻了吧?”
“這里的地方大點。”
夏爾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然后便牽起安娜的手,朝著遠方的村莊慢慢走去。
顧北沒什么選擇的余地,只能跟著倆人一起。
走了大約十分鐘左右,仨人走到了村莊門前,讓顧北感覺有些奇怪的是,這個村莊的安全設施,似乎有些太過完備了,放眼望去,周圍全是身著便服的警衛。
顧北之所以能認出來這些身著便服,在馬路邊晃晃悠悠地家伙們是警衛,實在是因為他們那身肌肉有些太過夸張了,施瓦辛格的身材在他們之中大概也只能算得上是標配。
厚厚的羽絨服穿在他們身上,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起“呼之欲出”一詞。
夏爾倒是對這個場景見怪不怪了,只見她拎著小包,徑直地走到了一名身著黃色“雪中飛”羽絨服的漢子面前,低低地說了一句不知道什么,那漢子便點了點頭,示意她與顧北兩人進去。
進了村口以后,顧北看著眼前的景象,卻不由地有些發愣。
這個“不起眼的小山村”的黃土地上,各式各樣的高檔轎車依次停在村口,紅色的尾燈依次閃爍。
厚重的車門打開,身穿黑色燕尾服或者小夜禮服的男人下車,一水兒白色的刺繡襯衣,大都會范兒的分頭上抹著厚厚的頭油,光可鑒人。
隨后從車里探出的手戴著白色的絲絨長手套,銀色的腕表戴在手套外,男人握住那只手,輕盈地拉出裹著貂皮蒙著面紗的摩登女郎,細長的鞋跟踩在地面上,小腿繃出優美的弧線,男男女女挽手走向村中央那座高大的建筑。
仿佛夢回鎏金時代的芝加哥。
“咱這是來到哪了...”
顧北忍不住低低地問了一嘴,他突然有一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
“不用緊張,你就把這當成一次聚會就好。”
夏爾抬眼看向顧北,輕聲笑了笑,而安娜此刻卻沒表現出任何的不安,似乎對這樣的場景也是見怪不怪了。
“聚會么?”
顧北瞇著眼睛,看向對面那座洋房,或者說,城堡。
這東西像是中世紀歐洲風格的建筑,一眼望上去,大約能有五層樓那么高,采用了北歐的簡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