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割破手指將幾滴鮮血擠到了硯臺上,阿巒研了墨。
把一張紙裁成巴掌大小的幾塊,阿巒提筆蘸墨略一思忖便落了筆,筆走龍蛇一揮而就。
寶貝站在一旁躬著身子看得認真,直到阿巒把筆放下他才說道“你畫了朵花。”
“是么?”經(jīng)寶貝一說,阿巒拿起那張不大的紙片來細看,這一看也覺得自己畫得有些像花。
靈符的符文大多像字而不是字,阿巒畫的符文卻是她自己都未曾見過的樣式。
“這是什么花兒?”寶貝問道。
阿巒一撇嘴“說不好……看著像菊花。”
“你說把這東西貼身上能保證皮肉不腐?”寶貝又問道。
阿巒撓撓頭“我心里也沒譜,要試過才知道。”
“那就試試吧。”阿巒雖然說心里沒譜,寶貝心里卻很篤定地認為這張靈符定是有用的。
阿巒就是這樣的,身上仿佛藏著許多本事,只有到了用的時候,那些本事就會自己冒出來,總會派上用場。
寶貝自己就是跟著她學(xué)了一身來路不明的法術(shù),連個師承都沒有,自然也就沒有門派,經(jīng)常被黃鼠狼笑話說是‘野路子’。
“你吃飯吧。”阿巒拿了靈符起身往外走“我去隔壁住。”
阿巒前腳進了隔壁客房,后腳就有婆子端著火盆送了進來“姑娘,婆子就是這院里里聽差的,你有事盡管吩咐。”
火盆里的木炭燒的正旺,阿巒不動聲色地往屋里走了幾步“嬸子還是把火盆端出去吧,我身子弱,年年到了這般時候就要害咳嗽,最怕炭火躁氣。”
“既如此婆子就端走吧。”婆子從善如流馬上又把火盆端了出去“我去給姑娘拿床厚些的被子壓腳。”
婆子進進出出幾趟,不但給阿巒抱來了一床厚棉被還給她提了一捅熱水進來“屋里洗漱的東西都有,姑娘將就著洗洗吧,前院上了鎖,咱這院子里頭沒多少柴火,我只燒了一鍋熱水。”
“有勞了嬸子了。”阿巒點頭道謝,三言兩語地打發(fā)走了婆子“我這就歇著了,嬸子也不用候著,只管歇息便是。”
婆子見她事兒少,說話又和氣,不禁地便對阿巒多了幾分好感,臨出門的時候小聲兒說道“不瞞姑娘說,晚上婆子也不敢在府里走動。”
“那個院子……鬧騰的最厲害。”婆子對著外面一指接著說道“晚上不管聽到什么動靜都別出去,天亮了就沒事兒了,有尿也憋著,別出去上茅廁了。”
“知道了。”阿巒又道了謝,看著婆子出了院子她才關(guān)上兩扇門板并落了閂。
阿巒脫了身上的衣服,在明亮的燈光下她頭一次看清了這具身體。
“果然是不新鮮了……”
胸口上的木簪被她拔了出來,筷子頭大小的一個洞露了出來,沒有流血,皮肉都張開著,泛著灰白色。
花賦的身體已經(jīng)起了斑,若不是正趕上天冷的時候,她現(xiàn)在大概都要開始腐爛了。
沒了生命的年輕軀體看起來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瘆人。
阿巒用布巾蘸了水,小心翼翼地將這具身體都擦拭了一遍,然后她把那張靈符貼在了胸口上的窟窿上,兩手結(jié)印,阿巒閉了眼口中念念有詞,此時靈符上的筆跡仿佛活了一般,一道金線隨著那朵似花非花的紋路走了一遍之后,靈符漸漸消失不見,而靈符下的窟窿也不見了。
“還不錯。”阿巒摸著修補好的肌膚暗自高興“就是不知道能堅持多少時日……”
“阿巒,你收拾好沒有?”房門被敲響,寶貝在門外說道“你開開門,我要和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