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陽苴咩城已經開始著厚衣,李萱兒腰上綁著連夜趕制的布包,蓋上裙子,不但顯得小腹凸起,還很暖和。
“真暖和!”萱兒摸著自己的假肚子笑瞇瞇的說“像是給肚子里的孩子蓋了層被子?!?
看她捧著肚子在屋里傻笑,木香擔憂的說“這個時候您還笑得出來?要去做這樣危險的事,等郎君回來,一定怪我們沒攔住您”
“沒事,我會保護好自己。我們是流落在外的天朝人,只有天朝強大了,我們才不會被欺負?!?
萱兒將帔子掛在手臂上,伸手打開桌上的妝奩盒,從底層拿出一只烏金簪,拇指在簪子后面一按,從里面抽出把鋒利薄刃,看得幾人心驚肉跳。
“你還說沒事,連武器都帶上了……”雪晴滿臉愁容的說。
“有備無患?!陛鎯喝魺o其事的將簪子插在發髻上,微微一笑“快走吧,宮門就要開了。”
“娘子,”候在屋外的楊懷信見她們出來,看了雪晴一眼低聲道
“崔公子回話說,讓我們去找巫醫,他找借口進宮,有必要他會在宮里協助您?!?
宮里有巫醫,宮外有楊懷信,看上去沒什么不妥,就算王上不能被萱兒說服,他也不可能傷害有身孕的久贊夫人。
萱兒扶著懷信的手臂上車,向王宮走去。
女官并沒有多大權利,但李萱兒曾得王旨,賜她可隨時進宮面見王上。所以她帶著木藍順利進了宮,侍者領著她們一路往正殿走。
王上先得了通報,得知萱兒進宮,他冷冷一笑道“我還沒去找她,她這么快就來請罪了?不愧是天朝公主,膽子還真大!”
旁邊弓著腰的王阿約臉上陪笑道
“王上,久贊夫人不過一介女流,也許是隨意取的字面意思,并無惡意,請王上看在久贊正帶兵為王庭剿匪的份上,不要過于責怪夫人。”
王上聽到了他話中字眼,就是“帶兵”二字,可他還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憤怒,冷笑道
“胡亥?胡亥!來得好,我正好問問她,誰是胡亥。”
昨天那三個天朝人,不但帶來了劍川節度副使的書信,還故意說到了他在請封國書上用的“祐胡亥”這個名字。
他們說,這已成了天朝朝野笑談,王上為了這個恥辱,他也不該拒絕副使的請求。
“若不是天朝人自己講出來,我可能到死都不知道,當時看上去對我那么好的姐姐,竟然咒我和南詔早亡,全都是虛情假意!”
跪著替他穿鞋的宮女心慌,靴子卡住腳背拔不上去,王上心中煩躁,一腳踢在她肋下,宮女悶哼一聲,痛得滾倒在地。
王阿約心中暗暗叫苦,王上脾氣暴躁,喜怒無常,既有他父親的傲慢驕奢,又如他叔叔癡迷權力,這真是始料未及。
難道,是南詔國氣數將盡?
王阿約不過是王上身邊的一個家奴,當今王上的已無父輩,且尚無子嗣,除了伺候好主人,他又能如何?
思忖間,毫不知情的李萱兒已經走到殿前。
“久贊夫人,數月不見,不知您已經有喜,阿約給您道喜了?!蓖醢⒓s欣喜之余,更為李萱兒擔憂起來,他低聲道
“夫人,王上昨日見了幾個天朝人,心情有些不太好,您說話盡量小心”
萱兒一愣心情不好?難道祐胡亥并不想掠奪天朝?是被那兩個節度逼的?
正想問問清楚,王阿約已經弓下腰,不再說話了。
萱兒只好回了個禮,抬腿進了正殿。
逆著光,端坐在正殿王座上的王上,有些認不出李萱兒了,她不再是苗條窈窕的姐姐,她那不盈一握的細腰已經
“你什么時候有的孕?”
王上大叫起來,仿佛受到了自己女人紅杏出墻的羞辱。
萱兒微笑道
“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