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崩了,還好沒人看。自嘲真悲傷。
(十)
雖然已經過去多年,但是我感覺母親還是很熟悉,母親遠遠看向那些在我看來無比陌生的建筑和樹木,神色黯然。
母親沉默,我也沒有開口,過了一會兒,母親開始跟我說,她以前的家就在這里。她說,不遠處的那一棵老核桃樹,以前就是分給她和我辛爸爸的,每年都能收獲很多核桃;那瓦房邊上的老桃樹,是辛爸爸親手載種又親手嫁接的;那個正在蓋新房子的位置,以前就是她和辛爸爸的家,她在家里養了豬,雞,還有一只大黃狗,我生病時,豬和雞都賣了做我的醫藥費,大黃狗拴在家里沒人管被活活餓死了;連那個看起來已經破敗不堪的廁所,都是母親和辛爸爸婚后一起建的……
“走吧,思致,媽媽帶你去看你爺爺奶奶。”母親擦了擦眼淚,鼻子使勁吸了兩下,跟我說道。
“好。”
在兩棟兩層裝修考究的平房間,有一個低矮殘破的小房子,我們的目標就是這里。母親輕輕敲了敲小房子那斑駁的木門,沒有人回應,于是母親再次敲了一遍,但依然沒人回應。
就在這時,我們身后來了一位衣衫襤褸,風燭殘年的女老人。她眼神昏暗,滿臉皺紋,幾縷灰白的頭發從她又臟又破的頭巾下露出來,分散在她臉頰兩側。她顫顫巍巍的雙手抱著一些長短不一的不知從哪撿來的干柴,她就仿佛沒有看到我們一樣,緩慢地從我們身邊經過,在我們的注視下,她輕輕推開了那小屋的門。
我小聲問母親“媽,她是誰?是我奶奶么?”
“她就是你奶奶。”我母親回答道。
“可她怎么這樣?我怎么沒見我爺爺?”我的問題越來特多。
“走吧,媽媽帶你進去看看。”
“哦。”
那半掩著的木門,被我母親緩緩推開,那門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我和母親隨之走了進去。這是一間沒有地板的屋子,整個地面凹凸不平。在我們左前方的角落里,有一個漆黑老舊的火爐,一端連接著煙囪;火爐的一邊整整齊齊堆放著一堆砍短的柴,另一邊靠墻則放有一把看起來很臟很黑的椅子。此時老人就坐在椅子上砍柴,仿佛依然沒看到我們。
我繼續打量這間屋子,屋子最里邊有一張空蕩蕩的床;床邊有個破舊的衣柜,衣柜的一扇門未曾關上,可以看到里邊雜亂的衣物。然后出來就是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我覺得有很多完全沒有必要搬到屋里來,比如爛掉的背簍,一塊塊明顯沾有雞糞的磚頭,石頭等等。離我們最近的也正對著門的這個位置,有一個雞圈,我還看到有一只老母雞在里邊蹲著,但不知道是要下蛋還是在抱窩。
除了這個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奶奶,我并沒有在這屋里發現其他人的蹤跡。我母親也癡癡的看著這間屋子,目光呆滯,很明顯她是走神了。
我輕輕推了推她,問道“媽,你確定她是我奶奶么?那我爺爺去哪了?”
“等我問一問。”
我把提來的東西放到柜上一處較為干凈的地方,然后又認真看著這些普通又新奇的東西。
另一邊,我母親已經嘗試著跟我母親溝通了。
“媽!媽!”我母親蹲下去,拉住我奶奶的手,輕輕叫到。
我奶奶將自己毫無神采的眼珠子轉向我媽,然后盯著我媽看,眼里滿是疑惑。
“媽,是我,是我啊。我是彩萍。”
“哦,是彩萍啊,你從哪里來?你不是不在這里了么?”
“思致,快過來,給你奶奶看看你。”
奶奶把目光轉向我,眼神里仿佛有了光,問道“他是思致?他是我孫子思致,走的時候才一歲,已經長這么高了……”
還沒說完,她就老淚縱橫,嘴里喃喃道“死咯,死咯,都死咯,兒子死咯,老伴也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