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急劇地恢復著,身體卻難以消受。
那一夜,對心可而言,似乎格外的長。
平日都是一覺醒來,就快要遲到。昨夜卻醒了很多次。
頭疼欲裂,夢見過地震,天和地都在晃動。
也多次夢見怪物朝她襲來。
還有傷口,時而發熱,生出焦灼的疼痛感。
而對于里意而言,夜并不漫長。有她在身邊,他反而能睡上好幾覺。
只是他似乎能感受到身旁人的痛苦。
在她噩夢中醒來時,氣息將里意喚醒。
為她拭汗、喂她喝水、整理衣裳。
睡夢中,里意忽然聽到一絲氣息,對他說“里意,別躲了,人生在世,能喜歡的人和事并不多,不要錯過。”
辰時,陽光已經穿入了樹林散在里意身上。
他只是坐著,等待結界開。
心可尚未醒來,陽光卻在慢慢地向上爬。
已經照在心可的嘴唇之間。
里意輕輕地挪了位置,身子擋著光,看著眼前這個不算熟悉的人。
臉上已褪去了昨夜的苦澀。一呼一吸,有些短促。偶爾還因傷口疼痛而顫動。
心可從淺睡眠醒來,撐死重重的眼皮。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這幾日掛念的臉,還有晨間偏黃飽含暖意的臉。
里意看著她抬眼,自己也不自覺睜大,揚起嘴角一笑,“醒啦。”
心可點點頭,太溫馨的畫面,可惜她沒有力氣激動。
“等結界開了,我們就回去。”
心可再次點點頭。
“想吃點什么嗎?”
心可搖了搖頭,露出一個淺笑。
里意回了一個笑。
兩人沉默無言,但氣氛并不尷尬。
只是那樣的晨曦,樹林的陰翳,和這樣少年時代的關系,太過和諧的畫面。
卯時末,里意聽到一聲響。
“走,我們回去。”
“好。”心可按著地面,站了起來。
不曾想,傷口的疼痛和久坐的麻痹,讓腿一軟。差點摔了。
里意一手便扶住她的腰摟了過來。
兩人并不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心可無力站,更不必說走了。
里意將另一只手撐在她的膝蓋下,抱了起來。
結界口處,圍滿了人,只是并未瞧見范父。
里意抱著心可向住所走去。
大師兄遣散了眾人,和淇淇等人跟了上來。
“六丫頭,你沒事就好。師傅他,有些事走不開,命我前來照料你,你不要難過。”
大師兄又轉了對象,對著里意。
“李奕師弟,六師妹在林中承蒙你的照顧,多謝了。后面的事我來解決吧。”
“后面的事”——是指抱心可的事。
“泰師兄不必客氣,李某前來訪學,照顧同門是分內之事。”
“唔……”大師兄道。
“至于療傷,門主既然有事,我也略懂醫術。她的傷我再熟悉不過,交給我就好了。”
“不行!”凌瑟擋住了去路。
“凌瑟,你別搗亂。你沒看見心可姑娘受傷了嗎!”凌笙一把把她拉開。他們在旁邊吵了起來。
里意見狀,只接進了心可的房間,關了門。
剛把心可放在床上,凌笙就把藥送了過來,喝的涂的。
“意哥哥,你要的藥。”
“多謝。”
里意仍把門關上。
“他怎么知道什么藥?”
“我跟他說了。”
“你什么時候說的?”
“剛剛。”
心可覺得不可思議。
“你要吃什么?可以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