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可醒來,已在客棧。
方圓百里,渺無人煙,唯獨一家客棧杵在蒼茫沒有天日的大地上。
過了焰峰,必定會看到這客棧。當初,行程中已定好,出了藏海鏡,在客棧匯合。
沒曾想,計劃趕不上變化。
方方正正用土石堆砌而成的房子,沒有窗,也沒有床。
一盞燈燃燒著,發出微弱的、淡藍色的光。
心可一驚,“鬼火”。
里意從黑暗中走來,“醒了,”在心可身前停了下來,“別怕,我在呢。”
這樣陰暗瘆人的環境中,一個人說出這樣簡單厚實的話來,讓人想不暖心,也難。
心可從對周圍的未知和恐懼中出來,她正躺在披風上,頭枕著里意的外衣。
這里,不冷也不熱,只是周圍有些厚重感。
里意的眼中泛著藍光,“去洗個澡吧。”
“我為什么睡著了?”
“不知道,許是熱昏了。”
里意隱隱生疑,極寒極熱使不出法術,倒是聞所未聞,莫非蛇毒……
他閉上眼睛,不再去想。
過了一日,旭陽門悉數到了客棧。
“凌笙呢?”
“我們沒遇到他。”
里意皺起眉。
“有緣鏡嘛,你看,不然心可怎么跟你一起。”淇淇在路上已經聽了許多大師兄的普及。
大師兄問道“里意師弟,你能聽到凌笙在哪嗎?”
里意回他,并沒有喜怒。“不能。進了藏海鏡之后,我沒有聽息的煩惱。在這里也是,百里以內,沒有什么聲息。也就是說,要么凌笙還在藏海鏡內,要么他于昨日已出百里。”
大師兄想了一下,“凌笙師弟獨自一人行走,原與我們也沒有約定。日行百里也不是不可能。”看了看師弟師妹,“我們今天歇一晚,等等凌笙,明日出發。如何?”
里意微微點頭,心中卻想,凌笙來了,會不知道他們的行程嗎。
次日清晨,一行人整裝出發,一路向西。
這里沒有陽光,卻有星光,抬頭即可見繁星簇擁。
有時明月長日地高懸,有時沒了月亮,卻有成群的流星剎那間劃過天際。
仿佛一躍起,就可以摘下一顆星星。
他們趕著路,大地泛藍,呈現著冷色調,但氛圍卻不冷。
七師弟、淇淇和心可有時追逐玩鬧,遇到新奇的事物也會停下來玩弄一番。
“大師兄,我餓了。”淇淇撒著嬌。
“我這里有干糧。”
“我不想吃干糧!”淇淇嘟囔著。
這幾日,淇淇與大師兄的關系似乎變得非同尋常,不像以前那樣簡單。
大師兄看了看四周,“這里可沒什么東西能吃。”
過了片刻,“餓”這個字眼激發了心可。心可的肚子突然叫了起來。
“六師妹,喏,給你。”大師兄遞來一袋干糧。
心可接過,干巴巴地吃,“真想念以前的大魚大肉啊。”
“你們啊,就不該來。”大師兄滿臉寵溺,搖了搖頭。
這,被里意看在眼里。
“前面是錄桑海,今晚就在那里休息吧。”里意說道。
“海里有吃的嗎?”
“有。”
七師弟興奮了,“心可,我給你捉魚吃。”
“好啊好啊!”
里意的臉像無星的夜那樣的黑。
錄桑海是黑色的。
捧起海水,借著月光,看起來它像純凈水那樣的潔凈。
一扔下去,卻黑了。仿佛地底下透著黑暗,連接著無窮無盡。
一行人在海邊,停了下來。
七師弟正要去捉魚,卻被淇淇喊住,“七師弟,我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