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弟……”
昏昏沉沉的劉玄,只感覺耳邊好似有人叫他,再次從睡夢中驚喜,四處尋找佩劍。
有了前車之鑒的甄宓,迅速避讓開來,等到劉玄完全清醒之后說道“玄弟佩劍被我交于將士保管!”
劉玄這才后知后覺,發現自己行為有些不對,又發現自己受傷已經敷好了藥物,脖子、屁股都已包扎完畢,便笑著說道“麻煩阿姊了,還讓阿姊專門為我在路上停留受凍!”
身上的傷已經被處理完畢,先前因為昏倒,還沒來得及穿好的褲子也被系好。
劉玄當然會認為是甄宓下車等候,然后讓其他人給他上藥包扎,再穿好衣绔的。
甄宓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紅色,抱著孩子低頭說道“一路舟車勞頓,今日且在尉氏縣暫居,明日在且趕路!”
劉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尉氏縣,并未注意甄宓的表情。
尉氏縣屬兗州陳留郡,秦始皇之時所置縣。
古獄官曰“尉氏”,今尉氏原為“鄭之別獄”,并以這里為食邑,人們又稱此邑為“尉氏”。
東鄰圉縣、扶溝縣,南與鄢陵、長社縣接壤,西與新鄭縣交界,北與開封、陳留相連。
他前一腳還在河內新鄭,后一腳到了陳留尉氏,這上哪說理?
按理說甄宓從北邊下來,不應該是往許都去嗎?
而距離許都,最近路途不是走長社,轉到許都?
繞這么大一圈跑到尉氏,這種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干嘛?
劉玄轉念一想“也許是我想岔了吧,人家或許不是到許都去。”
想通了關節,劉玄也就沒有再繼續糾結下去,點頭說道“阿姊所慮甚是!”
說完抱著孩子的甄宓,微微點頭一下說了句“將藥拿好,明日還需換藥!”
說完也就沒有理會劉玄,率先下了馬車。
劉玄左顧右盼一番,將小匣子藥揣進袖子,緊隨其后,一瘸一拐緩緩走出馬車,準備找個好角度下車。
甄宓回頭一看劉玄還在車上,見他左試試,右試試,一時根本無法下車,即對將士吩咐“將吾弟扶下車來!”
將士雖然不知道劉玄,怎么會成為甄宓的弟弟,可既然她發話了,那就不能不遵從。
“喏!”
一聲肥喏之后,便兩人上前,一人架著劉玄一只肩膀,將其拖下馬車,緩緩放在地上,又將佩劍交于劉玄。
劉玄下車之后,對著兩位將士打了一個羅圈揖“多謝諸位!”
又走至甄宓身前,屈身叉手“謝過阿姊!”
“你我金蘭,無須多禮!”甄宓抱著孩子欠身一下,微抿丹唇笑了笑。
隨后又道“天寒地凍,先入館舍歇息!”
說完眾人甄宓在侍女的擁簇下,窈窕身姿邁著折腰步款款前行。
劉玄看了一眼之后,收斂神色,靜隨其后而入。
其余將士將馬車,以及一路所帶之物安頓好之后,也尾隨著進了館舍。
此館舍,是官府所建,供給衙門官吏來往居住,如甄宓這般貴人,自然也是可以入住。
館舍占地兩畝左右,按照漢朝建筑歷來習慣,高臺樓闕,甬道長欄,大小屋落儼然有序,飛檐斗角,長廊石道,小橋流水錯落有致。
蓋因劉玄受傷,故而被館舍小廝所帶,此前幫他傳話的年輕小卒,攙扶著走向一個頗為寧靜院落。
院落種有松樹一株參天而立,郁郁蔥蔥的樹葉,不畏霜雪積壓,以挺拔的身姿,傲立北方寒季。
仿佛像世人印證著,孔子在《論語·子罕》中所說的“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劉玄仰望參天松樹。
想到如今炎漢已經到了歲寒之時,也不知能否像,這株松樹一般不懼嚴寒,在風雨飄搖之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