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學宮開張之后,漸漸管夷吾總算知道什么叫應時而出。
隨著學宮的名氣越來越大,有些學宮開始開始從諸位先生的學說之中另出機抒,自立一家之言。
就好似來自鄭國的落魄士子鄧析,他本來是管夷吾甚是看好的一個法家苗子。
在經臺之上也時常以辯難稱雄,可以說早早的就將學宮分派的祿米收入囊中。
但是正當管夷吾正要有意收他為弟子之時,這家伙竟然從法家之道中,悟出了什么‘名辨之學’,自稱是什么‘名家’。
他所立下的名家不再探索法之本意,而是直接在國法的基礎之上,進行名為之辨。
甚至能以言辭之辯,顛倒世人對是非的認知。以非為是,以是為非。
這令管夷吾甚是不喜,在他看來鄧析這舍本逐末不知所謂。他這般行徑,已經近乎玩弄律法規則。
可是縱然管夷吾心中不喜,但是卻依然沒有對他做出什么限制。畢竟學宮自由,早在學宮建成之前便是他親口承諾的。
不過相比于管夷吾的失望,儒家對鄧析那么簡直到了要鳴鼓而攻之的地步。
畢竟管夷吾的法家之言,縱然是禮、法并重,儒皮法骨,但是好歹還給儒家留下一點臉面。
但是鄧析則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直接便于經臺之上反對禮治,放言道“不法先王,不是禮義。”
這讓儒家弟子如何能忍,孔丘雖然自矜身份沒有親自下場,但是其麾下那七十二位弟子,則是幾乎一個不落在經臺之上與鄧析辯難。
雖然鄧析尤擅名位之辯,使得縱然是舌戰群儒也絲毫不懼,但是畢竟體力有限,在一番車輪戰下來差點沒將他累死。
兩方最后以一個無勝無敗的結局收場,這使得無論是那些儒生,還是鄧析都覺得甚是不滿。
于是學宮之中便時常可見鄧析與眾儒辯難的身影。而鄧析的‘名家’,則算是踩在儒家的臉上一句成名!
就在學宮士子看著名家與儒家打得不亦樂乎之時,鬼谷子不聲不響的又教出了幾個高徒。
蘇秦、張儀、孫臏、龐涓,這四位管夷吾雖然都曾見過,但是也沒有先下手為強的意思,就順其自然吧。
于是蘇秦、張儀自言乃縱橫家,孫臏、龐涓張口必稱兵家,俱有自立一家之言的氣勢。
一時間,鬼谷子每每講學之時,不僅是學宮士子,甚至就連臨淄城中的公卿貴族都會忍不住趕來旁聽。
眾人自然都是好奇是什么樣的鬼才,能教出這樣的弟子來。
與鬼谷子的四大弟子相比,孔丘那七十二弟子簡直就好像是路人了。
甚至就連墨翟座下都有一弟子許行另出機杼,從墨翟的墨家之言中悟出了農家之道。
許行所言農家,則是以‘播百谷,勸耕桑,以足衣食’為重。受墨翟影響,農家認為當有君臣并耕,如此方才符合天地大道。
可以說隨著稷下學宮之中百花齊放,不斷有士子推陳出新,孔丘座下的儒生幾乎都快要忙不過來了。
畢竟那些新出現的學說法理不是受到了法家之言的影響,就是受墨家之言啟發,亦或者想鬼谷子門下則是完全沒有將儒家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