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佛抑道?”
聽得自家兒子這么一說,司馬昭心中忽然一震,隨即便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司馬炎見此情形,頓時心中便不由心中大喜,暗想自家老子終于要想通了。
不過讓他失望的是,司馬昭沉吟良久之后,卻還是眉頭緊皺的搖了搖頭。
司馬炎當即便急了,不過司馬昭示意他稍安勿躁。
面對這司馬炎那不解的神情,司馬昭緩緩道“以佛抑道確實不失為一個良策,但是如今現在還是不行!”
司馬炎急道“為何?還請父親明示!”
見他這般反應,司馬昭不禁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他沒有直接解釋,而是反問道“白馬寺建成有多久,而道門又存世多久?此中差距你難道不知道?”
司馬炎聞言當即便是一愣,此事他確實忽略了。不過就在他失望之極,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眼中當即便猛然一亮。
只見他面帶笑意的與司馬昭道“如今佛門確實不足以與道門抗衡。那么,父親何不效仿明帝故事?”
不得不說司馬氏這一家子都是聰慧過人之輩,司馬炎此言一落,司馬昭頓時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越是細想便越覺得自家兒子說的不錯,片刻之后只見司馬昭不由大笑道“哈哈~,汝不愧是吾家千里駒也!”
一時間晉王府正殿之中,司馬炎與司馬昭俱是一副大喜之色。
……
不過此刻兩人口中的洛陽第一妄人朱士行,卻正陷于一陣糾結之中。
話說朱士行少年之時便因為向往仙神之事,故此曾前往樓觀臺拜師求道,但是觀中的道士卻言他沒有靈根,所以三言兩語便將他打發了。
于是朱士行這才向白馬寺的梵僧求教,為了學習佛門修行之法,他甚至不惜打破‘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舊例,剃度出家。
因其剃度之時,乃是白馬寺梵僧羯摩和尚為其授戒。
故此在剃度之后,他便總是跟隨在羯摩和尚身邊,求羯摩和尚傳自家佛門修行之法。
可是羯摩和尚卻將一本《小品般若經》交給他,讓其先熟讀精義,然后方才能提修行之事。
可是朱士行本就是因為樓觀臺倒是不愿教他修行之法,則才不惜一切拜入白馬寺門下的,又怎么會耐心做這種事情。
但是無論他這么糾纏,羯摩和尚和尚也只當是修行之中的磨礪一般,絲毫不為所動。
不過羯摩和尚可以受得了朱士行的騷擾,白馬寺內的其他人卻看不下去了。
一日,正當朱士行守在羯摩和尚的僧房外,準備待羯摩和尚出來之后,再繼續糾纏時。
只見一位年紀不過弱冠之齡的小沙彌,在其身邊一邊掃地,一邊低聲念道“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
朱士行聽聞此言之后,心中頓時好似聽見一聲黃鐘大呂之音般,頓時呆立當場。
半晌之后,只見朱士行不禁若有所思的緩緩低語道“心外求法,不見如來?……妙!大妙!妙極了!”
只見好似如夢初醒一般,頓時便想要請教那位小沙彌佛理,但是轉身一看四周早已空無一人。
于是朱士行在只好在見到羯摩和尚的時候主動詢問。
聽朱士行念出了那句佛偈,羯摩和尚先是閉目感悟了一番,而是不由滿眼欣慰的感慨道“三藏對佛法的領悟又深了一層啊!吾不如也!”
“三藏法師?”朱士行聞言當即不由眼前一亮道“請問上師,不知這位法師本名如何稱呼?”
羯摩和尚聞言卻是忍不住輕輕一嘆道“……無名,無姓!”
在羯摩和尚低沉的言語中,朱士行這才知道這位三藏法師的來歷!
原來三藏雖然年歲不大,但是自其會識字起便開始修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