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與,你還好嗎?”
有謝玄溫和的聲音傳來,打斷李容與繁亂的思緒。
李容與嗯一聲,“多謝郎將此事告知與我。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謝玄笑笑,“沒什么,即便我不說太子殿下也會告知你的。不過還望你萬莫因此太過憂心,這并不是你能左右的事情。”
李容與沒有回應他的關心,只道了句“告辭”,臨走前忽然又問,“謝郎將可吃過一種點心,名鮮酪畢羅?”
謝玄搖頭,“未曾。”
李容與哦一聲,再無他話,很快帶著秦榔兒和寶珠離開了茶樓,回東宮去了。
謝玄沒有相送,只遣了謝墨去為郡主備馬,自己則繼續留在屋中,坐在座位上,望著剛剛李容與用過的茶杯發怔。
謝墨送過人回來,見自家少爺始終一動未動,還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少爺,您不是說不喜歡容與郡主,只為了討相爺開心嗎?”
那今天怎么打窗口望見了郡主身影就急匆匆跑下去相見,見人家要走還厚著臉皮繼續相邀,如今人剛離開就這般失魂落魄。
還說自己不喜歡!
謝玄直視他目光,矢口否認,“這并不是喜歡。”
謝墨翻了個白眼。
謝玄道,“如今朝中形勢暗流涌動,我先前本以為以太子之能,注定是要被吞沒在這波濤里的。可現在我卻發現,太子似乎并不是愚笨,只是在通過表演愚蠢而掩飾聰明……”
答非所問!
謝墨氣鼓鼓道,“所以您就喜歡上容與郡主了?”
“這并不是喜歡。”謝玄不厭其煩又一次更正他。
“我只是認為,既然太子有能力坐穩這個位子,那么娶郡主對我來說就不光是討好祖父那么簡單了,而變成了一件真正有利可圖的事。”
謝墨干巴巴呵呵兩聲。
他已不打算再聽信少爺口中這些亂七八糟又漏洞百出的借口了。
不論別的,就說他謝家,難道他們真的需要娶郡主來謀利嗎?
謝清在當今皇上還做太子時便是太子恃讀,如今朝中官拜尚書令,又是東宮太師,還承襲了周國公之爵……
說句大言不慚的,謝清幾乎包攬了一個臣子能夠擁有的全部殊榮。
而謝玄作為嫡長孫,只要他不做什么出格之事,如今謝家擁有的這一切,最終都將傳給他。
能娶郡主,或許是一件錦上添花的事情,卻并非不可或缺。
況且就他這么多年朝夕相處對謝玄的了解,謝玄從來不是在意這些虛名之人。
可謝墨就是不知道為什么,謝玄寧愿找這么爛的借口騙人騙己,也打死不肯承認自己喜歡郡主。
謝墨抱臂看著謝玄。
謝玄一臉鎮靜,不疾不徐端起桌上茶盞,喝了一口。
茶已涼透,微澀。
他微微皺眉,放下茶盞,起身,“走吧。”
謝墨哦一聲,“回府?”
“去看看大義公主。”
……
……
李容與回到東宮時,李庸正坐在門口的青石板階上發呆。
見閨女回來,趕緊站起身,歡欣雀躍迎上去。
他適才本出門尋她來著,可遍尋了曲江池那邊的三個里坊,也沒能找到女兒身影。
無奈只好又巴巴跑了回來,選擇了最笨也是能最快見到閨女的辦法——枯坐在這里等。
“父王怎么等在這里?”李容與有些訝異,往日這個時間他不是應該在書房里批皇祖父給的奏折嗎?
李庸興沖沖道,“高陽的案子又有了新的反轉,他背后那條大魚被嚴武揪出來了,就是李凱!”
李容與皺起眉,不明白為什么這樣一件事會讓他這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