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是沈大山,常嬸子只得收了鍋鏟,氣惱道“是我欺負他嗎?他上我家偷豬油渣,他就是個賊。”
“豬油渣能是什么好東西?草兒今天上明珠鎮賣筍,沒來得及給忠賢煮飯吧?”
知道常嬸子愛貪小便宜,沈大山抓了十文錢給她“鄰里鄰舍的,他這是餓慌了,這個給你,就當他買你家的豬油渣。”
她家豬油渣沒少,還白白得了十文錢。
常嬸子這回滿意了,恨恨的瞪蘇忠賢一眼,拿著鍋鏟往屋里走。
她一離開,蘇忠賢看向沈大山“都沒吃上賊婆娘家的豬油渣,你干嗎付她十文錢?錢是你給的,跟我沒關系,別到時候又來找我討要銀子。”
不給十文錢,以蘇海媳婦的性子,非嚷嚷到里正那兒去不可。
救了他,他還反咬上一口?
算了!
誰讓蘇忠賢有個爭氣的閨女。
沈大山上前一步扶著他“我找你商量個事兒,回屋說吧!”
“草兒那沒良心的臭丫頭,虧得老子一把屎一把尿將她拉扯大,老子腿傷了,那光顧著犯花癡上長清觀圍著那個姬公子轉,不給老子吃飽。老子是餓得兩眼冒綠光,聞到隔壁賊婆娘炸豬油渣的味兒,才饞得受不了。”
蘇忠賢念念叨叨一通埋怨“你說說,你說說養閨女有啥用?老子也沒干啥傷天害理的事兒,不就將她釀酒用的杏花倒溝渠里嗎?你說這丫頭怎么就氣性那么大,這些天真是餓死老子了。你看看老子瘦了沒?”
他還將草兒釀酒的花瓣給倒掉了?
沈大山滿頭黑線“你終歸是疼草兒的,她跟你置氣,你到底還是將蘇家釀酒的法子傳給她了。”
蘇忠賢傻眼了!
愣了數息后,推沈大山一把“你在瞎說什么?老子怎么能害自個的閨女?我跟你說,那釀酒的法子,你甭惦記,這些年你在暗中照顧我,我也知道,我是不想將你往死路上逼。”
“晚了!”
沈大山看著他,嘆一口氣“草兒已經釀出了你們蘇家的杏花酒。如果你沒將釀酒的法子教給她,那就是她自個琢磨出來的。當初那人惦記著你家釀酒的法子,害死你爹,又干下那種傷天理害的事兒,如今又逼得我家的酒鋪子快關門了,左右是個死,忠賢,這次我想試一試。”
沈大山頓了一下,似乎在說服蘇忠賢,也在說服自己。
“那人想一家獨大,葉溫良對月娥和草兒做下的事情,就是他在背后給葉溫良撐腰,我沈家的釀制法子,應該是被葉溫良偷學了去。”
沈大山咬牙,暗暗做出決定“草兒的意思是,想將這方子給我們沈家……”
蘇忠賢神色復雜,一瞬間像尊石像。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子里靜得可怕,他捶胸頓足道“那臭丫頭,怎么就不聽勸呢?”
“老子窩囊了這么多年,她非要捅個馬蜂窩,左右是個死,要死老子也擋她前頭。”
蘇忠賢重重一拍桌子“你非要趟這渾水,事到如今,說什么都沒用了,老子只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