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心
那你還真是了不起呢。
天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氣才把這句諷刺壓在了嘴邊。
既然劍膽說要信他,那就看看他手段好了。
反正我已有了主意,怎么也不能讓這些人殃及無辜。
即便劍膽真的不肯助我,我輩仗劍在手,也要為這天理公道張目。
畢竟,劍道本就是天道。
劍膽又引經據典辯了兩句,見程淼只是一味敷衍,終是不再多言,走馬回到了我旁邊,低聲與我商議,“這程淼是個死腦筋的,看來是鐵了心要將馮大壯的家人也一并除了,勸導無用。”
見我一臉的早知如此,還有些躍躍欲試的表情,劍膽突然笑道:“看來一戰不可免,咱倆又可并肩作戰了。”
我想到此處,也是微微一笑,心中對他的一絲怨念也消了,“原本看這魔教中人肯主持正義,還覺得正派人士對他們的評價略有偏頗,如今看來,‘魔教’之說真是貼切。”
劍膽微微嘆氣,“這只是魔教中的一股勢力罷了,”見我面露疑惑,他又道,“暫且不說這個,當下先要分明敵友。”
我有些疑惑,“這不是很明白嘛,友是你我,敵是其余。”
劍膽笑了笑,“你倒無愧血脈,確有‘舉世皆敵’的大氣魄。”
我見他有調笑意味,眉頭一挑就要發作,劍膽見狀趕忙說正事,“程淼眾人自然是敵手,但是那兩人卻未必。”
我見他指向正在打斗的二人,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們的目的是救下那母女二人,馮大壯不必說,自然與我們目的相同。而楊賜出身名門,聽其舉止,也是性情中人。他與馮大壯自是血海深仇,但未必愿意殃及無辜。”
劍膽夸贊了我一句,接著道,“目下馮大壯還有些氣力,我們先止住他們的打斗,然后退進房中防守,守到天明即可。魔教即便收買了當地官兵,讓他們對此裝聾作啞,但到了明日天亮之后,卻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囂張。”
“說的容易,”我看看四周在程淼傳令下已經戒備起來的弩手們,“要在如此密集的勁弩攢射下全身退進房中談何容易?再說還要擋住那兩人的攻擊,還要勸解楊賜,咱們還不知他到底是不是單殺馮大壯即可復仇了。”
劍膽聞言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還說呢,我此前再三叮囑不要輕舉妄動,一切由我出面,怎么就……”
“沒忍住。”
我歉意地吐舌,見劍膽好像神色依然責備,拽拽他的袖子,柔聲道歉,“小女子初聞此等大事,失了分寸,還請劍膽大俠勿要責怪。”
我又晃了他兩下袖子,見劍膽雖然面上還繃著,眼神中卻是笑意,哪還不知他只是在享受我的撒嬌,心底鄙視,卻因的確有錯在先,只好先讓他得意這一次,“快想想辦法,馮大壯快撐不住了。”
劍膽裝模作樣的哼了一聲,“你如今境界如何?”
我才發現這是我們見面來第一次聊起對方近況,我心下有些惴惴,因為老師基本上是在放羊,師兄又是個好說話的,宋近又不是什么能互相砥礪的師弟,因此確實練劍并不勤快。
我本想含混支吾過去,卻想到稍后或許有場惡戰,總不能讓劍膽錯誤估計了我的實力,只好說了實話:“嗯……只是中上品。”
我說的是近些年由陳尚書令提出,經陛下首肯,并為世家大族大力推廣的“九品中正制”。
這種制度將原本僅粗略劃分的三重境界又各自細分為三等,由上上品直到下下品共分為九品。
而所謂中上品,在原本的體系中對應的就是抱樸上境。
我見劍膽有些目瞪口呆,感覺他似乎對此不甚滿意,于是趕忙為自己開脫:“我承認,自己練功是松散了些,可是這都怪宋近老是打擾我,再者老師也說了以我的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