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連串靈感在腦海之中爆棚的時候,肖恩幾乎是奪門而入,沖入了自己的房間。
后進門的奧莉薇·風鈴,有些疑惑地看著火急火燎的肖恩。她輕輕地關上了門,安靜地守候在了客廳中。
肖恩不能在靈間之外的世界動筆撰寫這部“信仰經典”——因為他無法預見,這樣的創作是否會招來某種窺伺……
不過,神根空間有著足夠的保密性。
他看著字跡如福至心靈一般地浮現在一張張稿紙上。
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他在安靜的房中靜思冥想,花費了幾乎沒有感覺到的兩個小時,就將《夜風長詩》的初稿完成了。
一個與歌利思神話有千絲萬縷聯系的、幾乎被遺忘的神明,其位階低下,甚至未曾出現在神明舉辦的宴會之中。
她被嫉妒憎恨她的母親所詛咒,永遠不得見陽光,只能無奈居于黑暗之中。
即使遭遇命運如此對待,她依舊秉持著一份慈悲之心,放棄升入圣域之中,也沒有隨諸神遠航而去……
就是為了能夠繼續呵護凡人,而選擇留在這令她不見天日的塵世間。
第一遍通讀初稿,肖恩身體都在微微地發抖——他感覺到,自己和奧莉薇在地下室里,用各種小小靈感火花所拼湊出來的那個“神明”,在經由他如同山洪爆發似的寫作之后,竟然“骨肉豐滿”地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一個在黑夜之中高擎火炬的形象,一個愿意聆聽最悲苦之人心聲的存在,一個由于不幸命運而只能孤守黑夜,卻依舊悲天憫人的女神……
肖恩的眼眶微微發熱,然后,在太陽已經落山的窗外,他聽到了有什么降落在他窗臺前的聲音。
肖恩福至心靈般地起身,走到了窗前,將窗簾撩開。
他看到,一只夜鶯如蒙召喚一般,停在了他的窗臺外……
借著寫出初稿的余興,肖恩順便將月光·1902的隱藏方案規劃出來了。
經歷了一夜美妙的睡眠,肖恩一早在樓下的咖啡店中,享用了三明治和咖啡之后,便驅車來到了月光家中。
依舊是《帷幕》之中,依舊是月光頗有些期待的表情。
肖恩緩緩道來:“記住,月光——正如亞瑟·梅林所說,咱們的日常身份,一定要與探秘身份實現完全的切割。
“現實生活中的月光·1902,永遠都是那個曾經生活在船上,為了追尋愛情而下船,現在棕櫚樹餐廳彈琴,琴藝超凡,被各種富婆追逐欣賞,一把年紀卻依舊不通人情世故的奇怪家伙。”
月光·1902認真地皺起了眉,對于肖恩的表述明顯有點不滿,想表達抗議:我豈止是琴藝超凡,明明是當世頂尖好嗎?
但是考慮到,是他拜托的肖恩幫自己安排隱藏方案,他只好將抗議吞回了肚子,勉強接受了“琴藝超凡”的評價。
肖恩忍著笑,看著月光吃了悶虧的表情,整理了一下情緒,還是認真地、壓低嗓音說道:“不過,那個戴著‘月下獨奏者’的Queen級探秘者,就跟這個身份完全沒關系了……”
“那么……”月光配合地壓低了嗓音,像孩子一樣轉眼就忘了肖恩的諷刺,期待地問道,“他是誰?”
“很重要的一點……”肖恩舉起了一根手指,“他不是一個鋼琴演奏家。”
“不是一個鋼琴演奏家?”月光狐疑地皺起了眉頭。
肖恩滿意地感應到,月光已經將那枚此刻已然隱形的血色薔薇胸針,別在了毛背心之下,繼續說道:“沒錯,他,是一個作曲家意志的傳承人。”
月光瞇著眼睛,繼續靜聽肖恩講述。
“他是那個名不見經傳、卻寫出驚世駭俗的《無名夜曲》的,被忽視的天才,蕭伯納的直系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