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集會并不同于普通的宣教,只有在多次接觸,并確定了新人已經初步堅定了信仰之后,才有可能參加。
所以,按理來說,集會現場是不可能出現蠟燭未亮之人的。
當一個人的信仰之燭并沒有燃亮,卻還是出現在了宣講會現場, 那只能說明一件事:此人已經有其他的信仰,或者并沒有聆聽的意愿——他偽裝自己已歸化,并選擇參加秘密集會是另有所圖。
“自古只有從沙中取金的行為,而絕無向金中摻沙的舉動……謹記。”
肖申克·羅杰斯先生的諄諄告誡還留在霍普曼夫婦心中,所以他們對于宣教一直都是慎之又慎——
只有可信的人士推薦,他們才會考慮向其人進行宣講。
在節制的宣講之后, 確認對方有了初步的信仰, 才會邀請參與這樣的秘密集會。
但是,即使已經如此小心謹慎,卻還是讓聚會現場摻入了圖謀不軌之人。
“是釣魚人……”肖恩咬了咬牙。
“釣魚人”是神憲國家紐蘭德爾一種特有的賞金職業,他們會假意加入各種秘密信仰組織,并通過舉報以賺取獎金,是跟教化所聯系極為緊密的一幫人。
許多并未獲得批準的小眾信仰,幾乎都毀在了這些賞金獵人的手上。
肖恩沒料到,當自己的信眾規模僅僅只有四十人的時候,就遇到了釣魚人!
此時,位于霍普曼夫婦家中的聚會已經進入了尾聲,還完全被蒙在鼓里的好心夫婦,將《夜風長詩》送給了在場三名新加入者。
秘密聚會結束了,其中兩人的燭光蓬勃亮著,另外一人依然沒有絲毫光亮。
那片黑暗所代表的人,是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男子,男子的臉上帶著謙遜的笑意,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來他心中所想。
已經可以確認了。肖恩咬了咬牙,注意力迅速轉到了鎮守黑色公館的那位身上。
冥思著的肖申克·羅杰斯迅速動了起來。
他的目光望向了數十公里外的新約城方向。
在那個正在漸漸沉睡的大都市中,他看到了八個微弱的金色光點在閃爍——
那是肖申克在城里幾個無人地點留下的“絕對坐標”。
每一個座標都經過了隱藏處理, 即使有queen級探秘者以靈質窺探都難以發現。
羅杰斯先生閉上眼睛,腦海中勾勒出了城市的架構。
他的心神借助女神塑像飛躍到庇里斯街,看到霍普曼夫婦正將三名新加入的信者送出家門。
從這個方位環視,肖申克迅速鎖定了距離此地最近的那一點座標。
視線凝視其上,左手輕轉胸口的“血色薔薇”,反召喚機制生效,黑夜的主教被送到了幾十公里外,出現在了那絕對座標所在之處——一棟公寓樓,多年無人居住的空屋之內。
公寓樓下的路燈已經熄滅了,披著斗篷的肖申克·羅杰斯如同一陣夜風一樣,從三層陽臺上飛掠而出,借著展開的靈質在漆黑的道路上方滑翔了一陣,觸地之后如同鬼魅一般轉過街角,整個過程連圍墻上的野貓都沒能察覺。
那個信仰之燭沒點亮之人,臉上帶著得意而興奮的笑容,拿著剛剛到手的《夜風長詩》,正在路上飛快地走著。
他要前往位于庇里斯街盡頭的那個教化所,將這本宗教典籍交給正在值勤的教化官。
這之后,他將拿到一筆240紐元的獎金, 以表彰他對于打擊非法信仰的貢獻。
即使選擇了最近的傳送點,肖申克·羅杰斯先生距離這個年輕人也有大約兩公里的距離。
在夜幕的庇護之下,肖恩操控著他的黑騎士不斷地甩出靈質鉤索,不斷地縮短著距離……
可是,還是不夠快。
因為,釣魚人的步速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