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他們簡直是瘋了!”朱蒂剛看見那名風度翩翩的男士走進肖恩的辦公室,就聽見他大叫的聲音。
朱蒂·沃爾特知道,1902先生青睞紅茶,所以沒有詢問,直接走向茶水室。
義憤填膺的月光走到肖恩的辦公桌前:“他們已經不是在批評報紙,而是在辱罵你了!”
在肖恩加班期間就來過辦公室的月光熟門熟路地坐在了沙發里,由于激烈的心情又想起抽煙的感受,
只能深吸口氣,搓了搓自己的口袋。
朱蒂端著紅茶進來的時候,月光站了起來,紳士地接過了。
伊文·伯恩斯沒有跟月光一起來。伊文安頓在月光家中之后,他們發現這位伙伴就是個書蟲,除了前往Queen級圖書館借書和還書之外,其余的時間都將自己鎖在房里讀書——月光得隔段時間去確認他一切正常才放心。
肖恩示意月光稍等,一直帶著笑意繼續讀著手上那份報紙。
那是一份名不見經傳的報紙,日銷量不過五千份,但是專欄作者卻對于《燈塔晚報》的改版給予了正面的評價——
這就是肖恩發現的有趣的事情:并不是所有報紙都一致將矛頭對準自己,頗有一些有見識的人士在閱讀了第一期之后,感覺到了晚報嶄新的、進步的氣質。
這是肖恩所沒有料到的。
他頗為滿意地將這份報紙對折,放在了桌上:“怎么了,伙計?”他望向了月光,“你的火氣好像比我還大。”
在肖恩閱讀期間似乎一直在生悶氣的月光一下坐直了:“你看了那些寫你的文章了嗎?他們可以說是在肆意辱罵了!你怎么可以……”月光不解地看著肖恩,“怎么可以做到一點兒都不生氣的?”
雖然知道肖恩的性子,但是他從未想過陷入如此負面的輿論漩渦里,肖恩竟能沒有半點負面情緒,甚至還自在笑著,仿佛每份報紙都給他頒發了一枚“獎章”。
月光并不是為肖恩的“麻木”生氣,而是真的不明白他為何能如此淡定。
接著,肖恩就跟月光講述起了自己的“聚光燈”理論——讀者喜歡口水戰,而只要其他的報紙還在罵他,就還能為《晚報》起到宣傳效果。
而且,經歷了二十世紀初報紙的“道德戰”之后,人們其實都會對這種評頭論足的文章抱懷疑態度,此刻的圍攻和污蔑,
并不會真正地損害到肖恩的風評。
不會有實際上的損失,還能對《晚報》起到宣傳效果……
“有什么值得生氣的呢?”肖恩攤開雙手。
聽完肖恩所說,月光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那種由于好友被污蔑而充斥內心的怒火已經開始退潮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出于理解的平靜。
“另外……”肖恩挪動椅子,湊近了些,聲音壓低了,“這越發證明,晚報的改革是成功的。”
“怎么說?”鋼琴家偏了偏頭。
肖恩直起身子:“第一期發行之后,他們的攻擊是不是升級了?”
“沒錯。之前只是像自說自話的偏執狂,現如今像一群瘋狗一樣。”月光瞥了一眼堆在肖恩桌上的報紙,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們為什么會這樣?”
“那還能為什么,”月光嘆了口氣,“因為他們恨你唄。”
“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肖恩的眼睛又閃現出那樣的光芒,那種洞察的光芒,“他們越來越恨我了,是因為……
“恐懼。”
月光似有所悟地揚起了眉毛。
“恐懼。”肖恩繼續說道,“他們讀了第一期的《燈塔晚報》之后,他們害怕了。”
“所以才會依照自己的本能,
更加瘋狂地發起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