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靜靜的,在笑面人的面具上燃燒。
不止如此,那顆忠誠懸浮在笑面人旁邊的銹心,此刻也被點燃了,滯澀的齒輪艱難運轉,火焰于其上緊緊糾纏。
還能說什么呢?肖恩·狄金森已經受夠了。于黑色公館中的他,緊緊咬著牙,雖然自己的形體不會因這火焰而毀滅,但那被燒灼的痛苦卻是貨真價實的。還能說什么呢?一直嘗試忽視那些不幸者的悲慘命運,他終于感覺自己受夠了,明白了自己的敵人究竟是誰。
上千年都不曾改變的狗屁規則,讓窮苦人只能以沉默和麻木應對才得以存身的操蛋世間。
雖然他不知道肖申克·羅杰斯這副身軀是否還能走出唐納德啤酒廠,但他已經在這場千年前的大火中心,確切地下定了決心——
他要用新聞調查的筆尖戳破這世間的遮羞布,他要為窮苦的人們發聲。他要成為最強的探秘者,他要改變這個世界。
雖然現狀慘不忍睹,但他慶幸自己參與了長島比爾他們的事。
他終于明白自己來到這里的緣由。并不是反復權衡的結果,他就是想來!他要了結這從午夜樂園發端的一切,他要無畏地沖入最深遠的幕后。
如果得知這一切的幕后是怎樣不可僭越的怪物的話,那他會讓自己變得更強,強到可以用劍指向那怪物的鼻尖。
這是他靜默的宣戰。
被火焰灼燒許久的那個高大身形,一雙眼睛像是從地獄折回之人一般抬起,深深刺入酒神的后背。
沒有繭的白皙手指拂過琴弦,內城外一片紛亂的叫喊聲中飄揚出悠然清韻。
仿佛眼前的一切還不夠病態似的,菲庇狄斯被刺穿的胸口并未愈合,胸前的白袍染紅了一片。但彈琴的皇帝似乎對此渾然不覺,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史詩幻想當中。
天上的黑云像是太過沉重,大團大團地沉入世間。
明明被大火烘熱的空氣,卻莫名地變得冰寒刺骨。一眾群臣士兵,包括國王在內,感覺到一陣陰風如有實質地涌入內城。
即使點燃整座城市的大火,也不足以驅散掉那種陰寒。黑霧涌上了露臺,皇帝的幫兇們竊竊私語,驚恐回頭,在內城黑暗的園林中,看到了一個讓人血液凍結的身影……
那身影披著黑袍,扛著一把碩大如彎月的鐮刀。它在黑暗中一步步走來,垂落在地的黑云像是泥石流一般,跟隨他的腳步滾滾而來,瞬間讓一切枯萎。
是死神!死神正悄然走來!
大約三分鐘前。
亡靈代行者三人與比爾抵達露臺之下,他們抬頭看著被火光照亮的酒神臉龐,以及被酒神所控制了的,渾身燃燒著的笑面人。
他們之中最強者的刺殺沒能殺死流浪神,在進入塵封車間之后,厄運就不間斷地降臨。從漫天花雨到婚禮狂宴,再到這焚城烈火……酒神的瘋狂神格強悍得讓人難以置信。
如果笑面人死在這里的話,他們也許在還未見到春神塔蘿之前,就有可能在酒神面前全軍覆沒……
在這樣的事態面前,亡靈代行者下定了一個決心——如果需要犧牲,那么為了最終的勝利,她愿意犧牲自己。
“用那個吧。”她低聲說道。
圣夜行刑者和無眠午夜沒有回答,只是轉過頭,用難以置信地目光看著自己的隊長。
“辛德……你確定?”無眠午夜聲音有些急促,“咱們還沒見到塔蘿,難道在這里就使用‘死夜’?”
“如果笑面人死了的話,這次突襲行動就完了……”亡靈代行者臉上的符文已經燃起暗綠色的光芒,她開始募集冥氣,為一次絕非他們這個等級的僭越開始準備。
“光靠我們面對塔蘿是沒有勝算的,我們只能全力擊敗菲庇狄斯,將剩下的路交給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