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一些居民??傊?,她沒有再將人視作生命。在她眼里,街上一個個走動的人,是跟“紐鈔”差不多的,可以供她使用的東西。
她已經不記得的是,在被迫蘇醒、流落街頭之前,她也曾是善神的一員,在森林和田野的交界處,呵護著賦予她存在的人類。
不過,在經歷了神力喪失,品嘗了生活的艱難、人類的丑惡,乃至于淪落為被人類當做牲畜對待的那幾年之后,她的道德觀已經完全被顛覆了。她偶爾還會夢見有個人影扔下了木棍,要用抽打牲口的鞭子打她(她已經不再恐懼,但憤怒仍層出不窮)。在那樣的夜里,她必定要殺一個人。每次殺戮的時候,她都會回味農場主死前的可憐模樣,于是臉上露出了絕對稱不上美麗的笑容。她不再重視他人的生命,只在乎自己的強大。
黑鹿沾染了比夜更為黑暗的東西,于是,她的軀體越發深邃。
由于她隱藏、粉飾得很好,人們并沒有將夜里隨機獻祭生命的惡魔與她聯系起來。不僅如此,她還用神力偽造了那個殺人魔的存在,而自己扮演的則是不斷追捕他的角色,甚至在人們眼前一度上演將其驅趕和重創的戲碼。
黑鹿將“安全”帶給了下城區,還不斷地以神力賜福于可憐的窮人們,于是,她成了某種秘密的信仰,信徒越來越多,下城區內出現了很多以黑鹿為形象的壁畫。
選擇在下城區游走尋樂,是因為此地的居民雖然也信奉救世教,但大多愚鈍麻木,易于蒙騙。漸漸的,她的信徒數量有了一定的規模,而貴為神靈的她也再次有了那種感到自己“無所不能”的力量,于是,她的作為越發張揚……
終于,在一次集會和示現的過程中,她所在的會場被教化官和牧羊犬們聯手突擊。彼時,對于傳播非法信仰的打擊力度正在漸漸加大,而她知道的時候為時已晚。
在一片驚恐的會場中,仍然算不上強大的春神逃跑失敗,被牧羊犬中的強者聯手制服。
當時,會場中火光跳躍,披著黑袍的信徒們瑟縮在角落里,而戴著黑鹿頭盔,看不見面目的她被壓制在了地上……
如果讓人看到自己真面目就完了。她將失去現在的生活,落得極為悲慘的下場。
于是,一直忌憚救世教的勢力而從不曾殺害教化官的她,打算拼死一搏。
就在她采取動作之前,會場中走入了一個男人。他的手杖在地上敲出硬朗的聲音,即使會場里紛紛擾擾,仍能清晰聽到那聲音。男人身材瘦高,身形挺拔,從穿著和氣質上就能看出,他不是教化官體系內的人,甚至可能跟救世教高層關系也不大。
走近了塔蘿才看清楚,這個曬得黝黑,臉上帶笑,頭發兩鬢已經斑白的男人,是云巔酒會的核心成員之一,神國大廈的股東,這個時代的主角……
約翰遜·h·洛克菲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