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納德啤酒廠大門外擠滿了人。人們都知道那匹黑鹿逃進了酒廠,也知道有一幫探秘者追了進去。
就在他們進廠不久之后,下城區內一堵描繪著黑鹿的圍墻,因為年久失修轟然倒塌。人們當然能想見那象征著什么。
在他們眼里,他們是一群被圣父都遺忘了的人。但是,有一位不知名的、孱弱的神明卻一直造訪此地,一直眷顧著他們——正是那頭黑鹿。
而他們都知道了,那位未曾忘記過他們的神離開了。人們不顧教化官的警告,紛紛聚集在酒廠門口。他們想方設法帶來了鮮花,將一束又一束代表哀悼的花扔在了酒廠大門口。
不是每個人都有錢買花,畢竟下城區里有些人連一套體面點的衣服都沒有。于是,花堆之中出現了報紙扎染的花,也有廉價的塑料花。
法不責眾,原本吹哨禁止這種異教徒行為的教化官,只能提了提肥碩腰圍外的腰帶,叼著口哨轉開了視線,任由人們繼續往門口扔著花束。
有人哭了,似乎是為了那個關注貧乏之民的神,為她的死亡而哭,也像是在為他們自己而哭。
這里離庇里斯街不遠,沒人知道,那位剛剛離開的女士,曾在街頭開過一個小花亭。她當年守在街頭,賣給路人一朵朵飽滿的花朵,而人們今天似乎將那些花朵都送還給了她。
有風經過,將頂上的一束報紙花吹得滾落了花堆,在地上滾動著,停在了肖恩·狄金森的腳邊。
此刻,肖恩已經回過神來了,他跟隊友一起站在了酒廠外圍。他和凱瑟琳沒有在那座廢棄的空房里逗留太久,畢竟他們招惹的是新約城內最頂級的敵人,只是一次轉移是絕對不夠隱藏行蹤的。所以,他們只能匆匆告別。
不過,在分別之前,那個驕傲的海蒂小姐,答應了自己兩件事:首先,她不會再莫名其妙地斷了音訊——他們倆任何一方用探秘者撲克聯系對方,如果安然無恙,都會有回應。
還有就是,凱瑟琳答應,如果自己遇上了什么麻煩一定會告訴肖恩。肖恩認為自己能幫到她的不多,但他暗自發誓,要為她找到她母親失蹤的原因。
畢竟,這個謎團困擾了她這么多年,他于心不忍。而且,他也尊重她的想法,在解開這個最大的心結之前,不再試圖讓他們的關系更進一步。
凱瑟琳走了之后,肖恩將肖申克·羅杰斯那受了重傷,還在緩慢復原的身體轉移回了黑色公館內。彼時,亡靈代行者三人被安置在了公館地下,屏蔽了所有感應可能的特殊房間內。在那里,他們即使醒來也會由于神力的規則而出不去,更無從得知自己在哪里,直到肖恩將他們送走。
此時的肖恩一行沒有戴面具,他們穿著樸素簡單,站在紛亂的街頭,隱沒于人群之中。奧莉薇·風鈴的金屬皮膚有微涼的感受,有一陣風吹過,她是街上唯一一個轉開視線的人,她順著風的方向轉過身,發覺它吹過了身后的黑色柵欄,就看不見的水流一樣,流經了河道中的每一寸,然后,角落里一叢綠色之中,一朵白色的小花開了,隨著微風搖動。
春天到了,春天來到了新約,似乎不再偏私。
在紛亂之中,有一列車隊從肖恩一行面前開過。
在哀悼的人群注視下,一列由五臺車組成的車隊駛入了酒廠門前的街上,中間那輛是一臺黑色的本特利轎車。司機匆匆下車拉開了后座車門,一個背影清瘦的老人拄著手杖,在一眾黑衣人的簇擁下,走入了酒廠之中。
約翰遜·h·洛克菲爾走入了塔蘿最終決戰之地。塔蘿女士,那名被他納入麾下的流浪神明離開了這個世界,甚至連尸首都沒有剩下。
讓他有些震驚的是,那座水晶鳥籠竟然破碎了。那是可以封禁神明的力量,敵人的位階絕對不低,但他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
&n級親信沉默地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