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沖刷著街道,一人打傘走在街頭,腳步悠然。
他似乎有格外開心的事,以至想痛快地淋雨,于是將傘收了起來,繼續朝前走著。
“我在雨中歌唱~”湯姆握著沒打開的傘走在雨中,樂隊已經停止了演奏,但音樂卻沒有停止,“在雨中歌唱……”
“心情多么歡唱——我又開心了起來!……”湯姆跳上了路邊的路燈,在雨中痛快地歡唱著,如癡如醉。
這一切都發生在俱樂部的舞臺上。雨中湯姆已經徹底脫離了掌控,肆意地表演著,虛幻的街道和雨水,似乎將新約街景搬到了舞臺上。
他從路燈上跳下,在水洼中跳起了踢踏舞,踢水聲有種莫名的發泄感,水珠四濺,一雙狂熱的眼睛凝視長條桌旁的觀眾。
吊燈閃爍,然后暗淡了下去,整個大廳都開始下雨。公館并未年久失修,真正漏雨的地方只有玻璃天穹而已,但是,整個大廳下起了大雨。
大雨降落在竊國者的面具上,輕輕滑落。落在了紅龍的威士忌中,打濕了黃金女王的頭發。
他們靜靜站在雨中,看著湯姆過于狂熱的、帶著恨意的舞蹈。
湯姆猛踢水洼,一陣水花洶涌潑來,轉瞬變成墨綠色身影站在了桌上,傘尖朝著竊國者面門刺去。
一陣用鐵釘刮擦玻璃的聲音響徹大廳。
最終,泛著銹跡的金屬傘頭停在了竊國者面具的鼻尖,仿佛扎入了厚實泥土之中,再不動分毫。
“失禮至極。”竊國者剛要抬起手,旁邊的黑蠕蟲主教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來。”
主教纖長如蟲肢的手指拼成一個怪異的標志,瘦長的身體仿佛化作一堆黑色的塵土,竟然就這么隨風飄散而去,只剩下一副帶著微光的骨架站立原地。這團黑塵在雨中彌漫,巨大蟬鳴充斥大廳,甚至一時遮蔽了大雨的喧響,黑塵朝著雨中湯姆撲去,惡靈的本能讓他往后連退幾步躲避,然后跳回了舞臺上。
主教的骨架仿佛經歷過沙塵打磨,在黑暗中微微散發熒光,顯現出晶潤的色澤,骨骼做著各種動作,操縱那團烏云,那是已經化作黑森羊母源質的肉體組織。
完全開發的黑森之羊母神羽?肖恩凝視眼前一切,有些好奇。
主教的身體結構已被完全改變了,他的靈魂寄宿于骨骼之中,肉體和臟器已經全都變成了那種黑色的黏菌……
可以想見,無論是骨骼還是黏菌,都極難消滅,主教的生命力恐怕比某些邪異事物更加頑強。
雨中湯姆一改之前囂張氣焰,如同野獸躲避火焰般躲避那團黑潮。他猛然跺腳,整條街的雨水都激蕩到空中,雨傘一蕩,雨水旋轉成墻包圍住他,被隔絕在外的黑菌咆哮不已。
“大雨給了他力量,”泰坦殮骨人抬頭去看漫布整個大廳的雨,“得先讓雨停下。”
他舉起了一只手,朝著前方的空氣拍了過去。空氣中浮現出一個巨大鼓面,接下了他的輕拍,爆發出浩大、低沉的鼓聲。
咚!竟比雷鳴還有低沉。
那是“堤豐的胸膛”。某個探秘者在一次“考古”任務中找到了這件a級神秘遺產,因此在之后的晉升中獲得了名為“泰坦殮骨人”稱號的面具。
由于一件遺產而獲得一副訂制面具,這是很少見的事。足可見這件神秘遺產的價值,以及這位以尋寶聞名的探秘者之幸運。
靈力在手掌凝聚,一遍遍捶響那亙古難聞的浩大鼓聲。
肖恩不明白對方要如何讓雨停下。不過,隨著鼓聲連綿,他覺得那聲音在他聽來有了別的含義……
這聲音,怎么有點像……?
他沉思了一瞬,隨即眸中一閃:腳步聲?
那到底是他捶鼓的聲音,還是別的地方傳來的腳步聲?!
如果是腳步聲的話……
肖恩轉頭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