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爾芬奇深深吸了口氣，似乎鼓起了足夠的勇氣才能繼續(xù)講述那段往事：“當時，我滿腦子想的就是‘永生’。懐

“因為我將親愛的奧莉留在了世上，但我自己又要死去了，我多么害怕她會孤獨……

“當然，這可能也只是我的借口而已。”他疲憊地抬起眼睛，苦笑說道，“可能我只是為自己對生命的貪婪找了個完美的理由而已。

“總之，在實現(xiàn)了奧莉薇的永生之后，我也想要逃避死亡了。”

老人的狀態(tài)似乎不太好，奧莉薇有些擔心地看著他。他微笑地拍了拍孫女的手背，表示自己沒事：“在那之前，弗拉梅爾那家伙造出了點金石。我用自己的畢生心血之一，跟他換取了一點那種曙光色的物質(zhì)。”

又是點金石。肖恩眨了眨眼睛。

如果芬奇老爺子知道點金石已經(jīng)被銷毀了，他會作何感想？不過，這樣的消息會打斷他的敘述，所以肖恩選擇保持沉默。

“總之，雖然點金石能實現(xiàn)人的愿望，但卻無法滿足讓人永生這樣的愿望。”懐

是啊。肖恩心中暗道：只有點金石載體本身才獲得了那名為“永生”的詛咒……普通劑量的許愿又怎么可能達成？

“雖然知道這一點，但我還是想運用點金石的力量來實現(xiàn)愿望——也許是對于自己思維過度自信了吧……

“以點金石為核心原料，加上一些古代方劑，我做出了一瓶永生藥水。由于劑量太少無法進行試驗，所以在健康的時候我不敢飲用。直到我因病彌留……

“在經(jīng)歷了一番思想斗爭之后，我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想了個辦法偽裝了自己的死亡，然后躲到了迷宮島上，拖著患病的殘軀喝下了那個藥水。

“可喜的是，我恢復了健康。我甚至能像年輕時一樣，在迷宮島到處走動了。可是，可怕的副作用很快就出現(xiàn)了……”

說到這里，達爾芬奇似乎消耗了很多的體力。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半天都無法繼續(xù)下去。

緩了很久，他才再次開口，一雙眼睛望著肖恩，仿佛在回憶一個噩夢：“那種副作用你已經(jīng)親眼目睹過了——我失去了記憶，變成了……變成了……”懐

變成了泥巴那樣的……怪物。肖恩有些憐憫地眨了眨眼睛。雖然不死，但是也很難稱之為“活著”。

“總之，我變成了那樣，在迷宮島里游蕩了幾百年……然后，遇見了……特斯勒先生，還有你。”

“那，這個深淵是怎么回事？”

“這里原本是迷宮島連通外界的出入口。到底是怎么來的，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某位神明創(chuàng)造的吧。

“總之，在設(shè)計出入島的機制前，甚至在迷宮島創(chuàng)立之前，這個通道就在這里，我也是通過這個通道抵達這里的。

“想必你們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了，在這個通道中穿行要經(jīng)歷自己身體被解構(gòu)成概念的過程。我想，也許就是這個解構(gòu)過程，讓我身上那種永生魔藥的副作用消失了。

“我以概念的形式停留在了這里，再也不用體驗作為泥巴那種身體每分每秒都在消融的感覺了……”懐

老人的故事到這里暫時告一段落了。雖然他的記憶沒有完全恢復，但他好歹回憶起了奧莉薇，也記起了自己的來歷。這已經(jīng)十分難得了。

“我還記得，在我喝下藥水不久之后外表消融的那一刻，我感到萬念俱灰……”達爾芬奇仍然緊緊握著孫女的手，“我想到我可能永遠見不到奧莉了，而且，恐怕連死亡這個解脫機會我都失去了……

“不過，上蒼具有遠超凡人想象的憐憫之情……”老人哭了，他摘下眼鏡用手背擦著淚水，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在我因為對生命的貪婪而犯下了那樣的錯誤之后，他還是給了我現(xiàn)在的安寧時光。甚至讓我穿越了這么長久的時光，再次見到你，奧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