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疲憊的身軀,去取空著的水桶。
中年儒士看著他,再次屈指一彈。
一股暖流涌入他的體內,使得楊樹疲憊的身子恢復了一些。
他剛想行禮道謝,就見中年儒士揮了揮手,臉上的笑意依舊溫和儒雅,道:“我陪洛前輩聊幾句,你可以慢些回來。”
這就是示意他不用那么拼命與著急,可以慢慢取水。
楊樹點了點頭,在出門前,還回頭看了一眼。
“這位前輩跟掌門師伯一樣,都是好好的人。”楊樹在心中想著。
等到楊樹的身影消失在小院周邊,中年儒士才道:“這個少年生得太漂亮了,成長的路上應該因此而背負了很多沒必要的東西。”
他與老人都已活了這么久,自然清楚,一個男人長得太美,不一定是好事。
很容易收到來自于同性的惡意。
特別是像楊樹這樣,不止生得唇紅齒白,眼神還如林間小鹿,聲音也還未變聲的少年。
像在地球上,很多人最多是說這類人“娘”,罵一句“娘娘腔”,可在古代背景的天玄界,那可能還會有更具侮辱意味的詞。
對于心智還未成熟的少年來說,有些時候,語言也是利劍,也如刀子。
斷腿老人看了一眼門外,又看了一眼自己殘廢的雙腿,道:“世上多得是愚昧的人,只知道以貌取人。”
在這方面,他其實也挺有發言權的。
老人低頭繼續編織著手中的草鞋,雖然楊樹在時,他總是沒個好臉色,此時倒是面帶淡淡的笑意道:“這孩子,心性不差。”
他的劍,他的傳承,太特殊,也太沉重了。
如若心性不好,是接不住的。
另一邊,楊樹提著水桶,不服往日里的火急火燎,以正常的速度行走在小鄉村的小道上。
“掌門師伯現在已經這么厲害了嗎?”楊樹在心中想著,他有點懷念墨門,有點想墨門中的眾人了。
他下山時,路朝歌的修為還卡在初境大圓滿,如今的路朝歌,卻已名動青州,成為年輕一輩劍修中當之無愧的翹楚。
對此,楊樹其實和墨門的其他弟子一樣,并不覺得意外。
在他們心中,掌門師伯本就是如空中驕陽一般的存在。
墨門的弟子,對于路朝歌就是有著莫名的崇拜與信任。
小鄉村里,難得空閑的楊樹邊走邊看,時不時的還是能看到有人在看到他后偷偷議論著什么。
對此,楊樹早已不在意了。
他的道軀,他的聲音,都是與生俱來的,別人的指指點點,周遭的流言蜚語,并不能改變這一切。
相反,從好多年前開始,他就不在乎這些了。
來到井邊時,楊樹在水桶上栓上繩子,然后將其扔入井內。
等到他艱難地把水桶給拉上來后,他看著水桶內自己的倒影,有些失神。
說真的,他自己捫心自問,也覺得自己生得更像是個少女。
現在回憶自己這十幾年的人生,他都覺得如夢似幻。
他從沒想過,自己還有成為修行者的一天,當初也沒想過,掌門師伯會留下他,而不是他的兩個表哥。
他與掌門師伯還有師父的初遇,是在棗梨縣的小院子里。
先前說過,通常情況下,每一年的冬至前后,都是兄妹二人的化凡日。
他們會去棗梨縣的小院子里住幾天,像沒有修為的凡人一樣生活,這是二人的爹爹路清風吩咐的,從他們還是幼童時,這一習慣就延續至今。
至于平日里,兄妹二人肯定都是居住在墨門丹青峰的竹屋內,棗梨縣的那處小院子,自然是空著的。
在這種情況下,偶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