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九月二十八。
依然是傍晚。
半路上老王已然拐彎回家,而敖宇則是獨自一人走到了北門。
此時天色黯淡,金烏被白玉京西面三十里外的首陽山,遮住了大半渾圓的身姿;玉兔從白玉京東面四十里外的半月湖中浮現(xiàn)。
一陰一陽,半分天下,一時間頗有陰陽并濟的氣象。
敖宇站在北門的不遠處,等待著稚嫩的祖龍敖天從這里出發(fā)。
期間守門的差役,還特意過來問了問,敖宇這個無關人士在這里站著干嘛?
不過敖宇將懷里的銅線繡衣腰牌給亮出來后,守門的差役就沒有這個疑惑了,一個個都很識趣的把敖宇當做透明人了。
其實下午祖龍敖天來的時候,說其今晚就要出發(fā)去北大營了。
敖宇那時候不知道自己要被調(diào)回兵馬司了,還有些可惜自己不能送送他,而有些遺憾。
不過現(xiàn)在總算是可以挽回一下這個還沒有發(fā)生的遺憾,同時也給祖龍敖天一個驚喜。
沒讓敖宇等一會,祖龍敖天就從遠處出現(xiàn)了。
隔著老遠,在敖宇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就看見了敖宇。
然后一溜小跑的跑到了敖宇跟前。
“堂哥,你想通了,要跟我一起走?”祖龍敖天在北門口看見敖宇很是興奮。
“走?”
敖宇故作詫異的喊了聲,然后擺了擺手,“我不走,我送送你,畢竟你這一去十萬八千里。”
“啊!”
祖龍敖天有些詫異,然后用手指著敖宇,“送我?你……你曠工來送我?”
敖宇做出一副你怎么凈想美事的表情,道“曠工送你?你臉咋這么大呢!”
然后敖宇掏出司長陸爾寫的調(diào)令,“哥哥我被調(diào)回兵馬司了,還升職了,南城柳樹坊、大同街、東角巷百戶。”
祖龍敖天聞言,有些目瞪口呆。
他可是太清楚自家堂哥的履歷了,知道自家堂哥正式混玄朝朝廷體系,也不過才幾天的時間而已。
這特么才入職幾天啊!
就一下子從差役變成了百戶。
他打心底為敖宇高興,但同時也有些有種想哭的感覺。
要知道他祖龍敖天,可是敖家新一代的領軍人物。
經(jīng)歷了家族多年精英教育的培養(yǎng)。
苦熬了無數(shù)的日日夜夜,這才從敖家的私學里畢業(yè)。
這么多年的努力,如今也不過才在北大營補了個校尉的缺。
雖然按照官銜混算,他這個武官算是一個千戶級別的存在。
而且這還只是他剛剛起步的第一個位置。
往后他的發(fā)展,在家族資源的力捧之下。
肯定會越來越高的。
但凡是不能光看表面。
你不能光看賊偷,不看賊挨打啊!
是!
他祖龍敖天是一起步就比敖宇高了好幾個檔次。
但你知道他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嗎?(梗自,你知道我這五年是怎么過來的嗎?)
敖家這個大族的新一代領軍人物,是那么好當?shù)膯幔?
那是需要付出無數(shù)的努力,和長期的刻苦修行換來的。
而敖宇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
祖龍敖天雖然不是很清楚。
但這些年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也和敖宇碰過面,聊過天,知道敖宇這些年是怎么生活的。
那才是人的生活。
而他的生活,不比苦役人員要好哪里去。
如果將他的付出與回報,與敖宇的付出與回報做一個對比。
那么敖宇的回報率,是他的幾百倍。
是的,敖宇這些年過的日子,的確要比他祖龍敖天過的日子要好上這么多。
想著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