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恩沒有再耽擱時間,第二天一早就帶著精心打包好的顯微鏡踏上了歸途。和他同行的還有艾利塔雇傭的另一架馬車,上面裝滿了從馬尼恩采購的啤酒。
不知是不是嗅到了老亨利酒廠面臨不可抗力的風聲,馬尼恩的這些啤酒廠都把目光投向了這個他們未能涉足的小鎮(zhèn)。本著兩頭下注的精神,艾利塔自然也不會放過這次機會。而這一車啤酒名義上是緩解老德納第的燃眉之急,畢竟他現(xiàn)在店里的啤酒已經(jīng)告罄了,另一方面,也有在為進一步蠶食老亨利的市場打前哨的打算。
且不說艾利塔如何計較得失,瑞恩對她這種不信任的行為嗤之以鼻。對此艾利塔的回復是,“這很有可能是城里這些啤酒商能賺的最后一筆了,讓他們最后開心一下不也挺好?”
瑞恩嘖嘖稱奇。
瑞恩此次出行也沒有帶什么隨從,自然也不會有人去替他向德納第或是亨利通報,瑞恩自己徑直來到鎮(zhèn)子中心老亨利的酒廠。此時啤酒大廳里的人影稀稀拉拉,比他第一次來又少了近一半。顧客寄存在大廳里的酒杯也被陸陸續(xù)續(xù)取回了家。
亨利的女兒見是他來了,立刻拋下了手上的工作向他跑過來,“太好了,瑞恩先生您終于回來了,我這就去告訴爸爸?!?
瑞恩輕輕地擺了擺手,“你還是先留下來看店吧,我自己去找他就好?!?
“好吧,可我覺得大廳這邊這好像也沒什么事情可做?!彼行┳员┳詶壍卣f?!案赣H他在給您準備的工坊里,按您的要求今天是預備的發(fā)酵液可以開封的日子了?!?
瑞恩算了算日子,發(fā)現(xiàn)自己幾乎忘了這件事。他剛打開門,就被亨利一個熊抱差點撞翻在地。他只能緊緊地抓住顯微鏡的盒子而自己一個趔趄,亨利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空著的左手,瑞恩才勉強站穩(wěn)。
“我聽到了你的聲音,朋友!”亨利的熱情讓瑞恩很不適應。在他出發(fā)去馬尼恩鎮(zhèn)的那天這位朋友還計較著預付的委托費和車馬費,擔心自己的經(jīng)濟狀況會雪上加霜。不知為何今天來了個180度大轉彎。
難道是酒好了?可是我還什么都沒做呢,這功勞也算不到我的頭上啊。瑞恩心中迷惑,但還是默默地把話吞了下去。管他呢,總之對我是樁好事。
“朋友你說的太對了!”亨利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左肩。瑞恩想了想,找了個墻角先把手里的皮箱放穩(wěn),以防不測。
“我們已經(jīng)找到問題了,就出在甜菜根上!”亨利拍了拍一桶紅色的液體。出發(fā)前,瑞恩吩咐他把他的不同原料分開在同樣條件下發(fā)酵。想必這就是其中的一桶。
“這么簡單?”瑞恩難以置信,“你們之前就沒想過在酒里加這種東西會出問題?”難怪這酒一副棕紅色的樣子!瑞恩這時候才意識到他們在啤酒里加了水、麥芽和啤酒花以外的東西。他以為里面最多會有點小麥或者燕麥而已。
“怎么會有問題?”這回輪到亨利奇怪了,“我們世世代代都用的是甜菜根,從來不加小麥和燕麥這些貨色,就是因為我們選料嚴格才能躲過幾十年前那次崩潰?!?
“好吧,那把甜菜根去掉不就好了?既然你們已經(jīng)知道問題的癥結了?!?
“那怎么行,我們世世代代用的都是甜菜根,世世代代!”亨利的臉色漲紅了起來,雖然在他原本就一副酒精過敏的顏色上并不明顯。“你該不會……”
“哦,好吧?!比鸲鞔驍嗔藢Ψ降牟乱?,“對不起是我搞錯了。”他毫不猶豫地道歉。顯然這個配方比他的家業(yè)存續(xù)下去還要重要。
“不過就是這樣才有我的用武之地嘛?!比鸲靼矒崃艘幌吕虾嗬?,“放心,我沒打算賴掉教給你的辦法?!彼呦驂Ω?,麻利地把箱子放平,翻開金屬的鎖扣。顯微鏡閃著黃銅的光澤,光斑甚至直接投在了亨利的臉上。
“這是……望遠鏡?”老亨利也算是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