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站了起來,走向廚房的位置,讓廚娘又給他打了一勺子湯餅。
這已經是李賢來到八作司的第四日。
自皇宮出來,他回了趟家,給母親她們說道后,當日下午就來八作司走了一趟。
八作司屬于將作監,分為左右二司,掌管著開封之地的修繕事宜。這次堤壩的修建,被大水沖毀的建筑修建,都由八作司具體負責。
大大小小的作頭,每日也會在這里碰頭,商談具體的建設方案。而八作司之下的設計部門,也可以形象的稱之為官府自身所有的甲方設計院。
八作司中負責督造的另一個司門,則是專管制造,每日能聽到咚咚的聲音從里面響徹,幾乎襲擾了東京城內小半個城池。
李賢也在昨日,把煉鋼的法子告知了那里的匠工,至于能不能煉制出來,何時能煉制出來,就不是他能決定的。
本想著可能要上個十數天,沒想到他今天早上去看的時候,那里的匠工已經建立起了鐵鍋,打算按照他說的高爐煉鋼來進行。鐵礦石,焦炭一些煉鋼的材料,也被那些匠工尋覓的七七八八。
李賢有些暗暗惱毀,當時他怎么就在圖紙上加了鋼材這一材料。大宋這工業基礎,可以說毫無工業基礎,又怎會建造出成規模的鋼材,還是來建設大壩。就連幾日前,皇帝問他有沒有法子提高水泥的產量,李賢都是兩手一攤。
很多材料的法子他到是知道,可若說改進增加產量這種事,只有靠大宋內的匠工來探索了。
他前世學的是建筑學,又不是材料學。早知要穿越,當時就應該把用在玩游戲的時間,用在看材料學的書籍上面了。
吃完飯,拍了拍肚子,李賢把自己洗好的碗筷放在一邊,打算再去找程老頭談談。
為了建造方案,八作司的爭吵時常會有,要說最為人性化的地方,可能就是每天會給這里的人供應一段飯食。
程墨每頓的飯食都有小吏專程送去,而程墨也正是這段時間督建汴河兩岸防水堤壩的總工,李賢被皇帝派了過來,到是有些像程墨手下的一個設計員。
因為上次在皇宮看到的李賢杰作,程墨到是對這個年輕人頗為好奇,有時候也樂于和之探討。不過程墨的性格有些倔強,有時候在某些問題上,連將作監的官吏都敢頂撞,別說李賢這個在他看來稍有些奇思妙想的年輕人。
臨近午飯,許多作頭吃完飯都會回到自己的房價,叫上手下的匠工學徒,一起探討設計。唯有遇到官方的大工程大問題時,這些都有徒子徒孫,且地位頗高的作頭才會坐在一起,各抒己見。
李賢來到程墨的辦公之所時,程墨已經吃完飯了,正在認真的繪畫著什么。
他繪畫的正是汴河的堤壩。
李賢這幾天觀察過了,程墨只憑著下方的匠工送來的測量資料,進行了如此復雜的設計,又沒有后世的那些公式和國標的指導,只憑著經驗,已經很讓人敬佩了。
李賢敲門進來,站在一旁瞅了一會,等程墨落下了最后一筆,拿起旁邊的茶杯喝口茶水提神時,出言道“程公,小子昨日和您說的,在堤壩側面修建一個泄洪渠,并與旁側修建一個水庫。洪流來的時候放水……
還有旁邊的斜坡,已經超過最高度數了,很容易產生安全性問題……”
程墨的胡子抖了抖“李家小郎,老夫很感情這兩日,你給老夫提了不少建議。但你說的那三處改變,還有所謂的承力點之類的,在老夫看來都是無稽之談!
老夫這些年不知道為官府修建了多少堤壩建筑,走的路,可能比你吃的鹽都多!”
李賢嘆了口氣,程老頭接受了他的不少建議不佳,甚至在堤壩的下坡位置,還按照李賢當初的設計進行了修整,用以水泥,多增加了幾層防護。但若自身用嘴和他探討,在后世的建筑院內幾乎形成的常識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