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曹琮交談后,天色大亮。
谷內的叫賣聲此起彼伏,新的一天開始了!
多虧年輕身體好,即便這樣,熬了一夜后,李賢也是困的不行。
他清洗過手臂的傷口,重新敷藥之后,來到趙氏商行內收拾的房間,躺下打算瞇一會眼。
深秋來臨,安川谷的氣溫同樣降低,趙家仆從專門給房內的床鋪多加了一套被褥,躺在軟綿綿的床上,李賢以極快的速度睡眠過去。
夢中,他夢到了白日暗器射中的漢子正猙獰著面孔向他索命,更有黨項騎兵把他團團圍住,眼見一刀砍來,李賢耳中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李賢單手撐著想要坐起來,可一不小心碰到了傷口,他吸了口冷氣。等站起打開門閂后,才發現來者正是表兄趙路。
趙路的精神狀態也有些萎靡,白凈的臉上,兩個黑眼圈分外明顯,一方面是昨夜到現在都沒睡,一方面是憂慮趙氏商行的未來。
“表兄,可是那元老院有人登門而來了?”李賢扶門問道。
趙路看了眼李賢胳膊上的繃帶,點了點頭“還真被表弟你猜中了,想請我一起去元老院議事,我正讓方管事好生招待著,只是表弟有手臂上的傷,還是先尋個谷里的醫工處理下……”
李賢搖了搖頭“不打緊,傷只傷到了皮,我擦拭了太醫局胡公專門給的膏藥,要不了幾日就好了,還是大事要緊!”
兩兄弟下樓梯,路過武征的房間時,李賢敲了敲門,向之囑咐了兩句。沒有打擾尚在休息的曹琮等人,往趙氏商行的一樓走去。
那里平日是專門接待客人的場所。
李賢透過樓道的窗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方才一睡,大概有半個時辰。
俗話說,日有所思,夢有所想。
想到夢中的遭遇,李賢走在樓梯口朝趙路問道“表兄,可曾聽聞谷外有黨項人來襲沒?”
趙路轉頭否認道“表弟怎會說到此事?定是沒有的。一旦發現黨項人,或是回鶻大軍靠近,谷門都是會第一時間關閉的。
安川谷易守難攻,想從外面攻取,就算是三四萬人,短時間內亦不可能。”
李賢心中一定,不過是個夢罷了,他嘆道“之前不是和表兄說了嗎?路上殺了黨項人的騎兵,他們或尋來報復,既而,擔心安川谷內的防守。”
趙路難得露出一絲笑“表弟此事可就放心吧!旁的不說,這安川谷大概是河西之地,最為安全之地。否則趙氏商行又怎會選址于此,建立倉庫。”
一入客廳,李賢看到那所謂的長老院來人,眼睛就瞇了瞇。
此人正是半夜相遇的蔡敬。蔡敬相比于那位叫徐祥的人,更為寡言,難以相交,也別說通過利誘套的消息了。
蔡敬一見到李賢和趙路二人,忙的站起,手邊仆從送上的茶水是一口沒動。
“少當家的,曹長老他們請您去一趟元老院,外面的車馬已經備好了!”
趙路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既然是曹長老相邀,趙某不敢推辭。我表弟也想同去,你看如何?”
蔡敬猶豫不定,元老院的曹長老只說了把趙氏商行管事的少當家請來,可沒說其他人。
趙路抬起了頭,不容置疑道“我想曹長老來叫趙某,是談生意的。恰巧,我表弟這次受家父相邀,本就是帶我接受河西這邊的生意,這次往瓜州而去,也是想熟悉下路線。”
這話正是他和李賢商量好,用以搪塞身份和目的。現在說出來,也是想告訴蔡敬,包括他背后的元老院,以后和你們打交道的,正是趙家外甥李賢。
借今日的機會,把李賢退到臺面上,也是李賢所說的計劃的一部分。
蔡敬的猶豫之色不見,谷內長老院的商議,包括近些日子開始準備的大事,他不是毫無所知。
尤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