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東京城,除了熟悉的喧囂,李賢馬上開始忙碌起來。
相比較而言,前兩天還好一些,主要窩在李府,和母親嫂嫂說話,給侄子侄女介紹他新帶回來的稀奇玩具,每到晚上等父親李自明從辦公地回來,父子多是聊聊河西的局勢及開封的水利設施建設。
到了第三日,李賢就不能繼續賴在家里了,開始帶著從河西運回來的幾大車禮物,于東京城內走親訪友。
這種身心的忙碌,比旅途更為疲憊。
先是離的最近的師母家,后面接著是榮王府拜見老王妃,后又去寇家在開封的門庭,還有公孫家,張家……
當來到柳家的住處時,才注意到柳家父子去歲買的這座小院,只有一個老仆看守門庭,柳永及其父去歲秋的時候,即被外放到外地做官了。
這讓李賢有些失望,他本想登門拜訪,趁著河西大勝之勢,向柳永求一首詞,說不得把他名字也能加入進去。
“名流文壇”的計劃失敗,在忙碌了整整六日,李賢咨詢了父母的意見后,最終決定再去準岳父家走一趟,把婚期商議下來。
老婆還沒有娶過門,就算娶過門,也不好空手去崔家。
李賢最終還是俗氣的挑了一些好看的寶石寶珠,又拿著母親年前讓仆從烘烤的臘肉,在孫二狗的駕車下,登門崔府。
崔顥沒有太大的志向,這兩年一直做著圖書管理員的工作,也未見升遷,倒是平日總能得到皇帝的召見問話。
今天端巧不巧,正是休沐。
崔家人本在家主的招呼下,打算出城春游,忽聽得門子稟報,李家小郎來了!
正打扮好的崔母一聽,那雙丹鳳眼就亮了起來,她拍著正喝茶的丈夫的肩膀,笑道“喲,女婿來了,大官人你昨兒還念叨這未來的女婿怎的還不登門拜訪,人家這不是來了嗎?別嫌我這個黃臉婆啰嗦。咱家女兒足足等了他兩年,一過年,現在都十七了。
這兩人啊!要趕快把婚事結了。否則真讓京城里的人笑話了!”
崔顥放下了茶杯,看了眼自家老婆,似乎沒有因為被打攪游玩而心情變差,甚至高興的連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這事咱們不說,李家那雙懂事的兩口子都會給咱這女婿說的。你信不信,咱這女婿今次登門,一是禮節拜見,二嘛,就是為了兩家的婚事。
算了,不說了,你娘倆念叨的春游只能再等兩日,現在趕緊去讓廚房的下人做上幾個好菜,咱這女婿可了不得。為夫在宮里,可聽官家說了不止一次,就連昨日召我前去問詢一些事,還提及了呢!”
……
姑爺上門,其實是瞞不住了,整個崔家的人幾乎都出動。
就連崔鶯鶯由于未過門不能相見,也拿著李賢一年前遣人贈予她的新式望遠鏡,站在崔家的小樓上,不斷張望著前院。
書信交流多了,尤其東京關于李賢的傳聞多了,以及種家來的夸贊之言,讓崔鶯鶯認識到,她確實是胡思亂想看錯了一人。從那以后,對于某個人的期待就越發不可收拾。
“小娘子來了來了!大官人親自出去迎了!”
小樓下方負責通風報信的丫鬟小翠,嘰嘰喳喳地示意道。
崔鶯鶯的單筒望遠鏡焦距一調整,果然看到了一個清瘦的身影走進了前院。
她的臉上,頓時流露出兩個非常好看的小酒窩。
這不是李賢第一次來崔府,也不是他第一次走進崔府,但這一次,和以往的心情有些不同。
崔家還是以前的那個崔家,兩年過去,連院內池塘的布局都沒有改變過。
崔家也幾乎不怎么參與朝廷內部的斗爭,只憑著學問過著自己的日子,甚至在某些時候,他有些羨慕岳父家這般清貴無擾的官宦生活。
隨門子而入,手里提著禮物,看到岳父崔顥,李賢非常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