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皇權至上的時代里,皇帝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相應的定性。
趙恒能允諾于他。
李賢并不意外,他在聽得雷允恭之語后,由宮道往崇政殿的路上,心中就做好了預案。
皇帝遲遲沒有予他合適官職,有多方面的因素作用。與其如此,不如趁著機會,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皇帝一個機會。
由他提出,并顯露出夭折之態的海貿,就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此外,根據趙大官家寥寥數語,李賢同時清楚,趙恒心中應該也早有這么一個想法,畢竟像他這般處處用的順手、“歪點子”極多,又能“主動”為君分憂的工具人,在整個朝堂之上,不算太多。
否則,在這之前的一段時間內,也不會叫來溫仲舒和王嗣宗,想來這群臣三人正是在敲定安排他的具體工作。
皇帝是喜怒無常的,上一刻還和李賢柔和的說道,下一刻就有些刀光劍影的樣子。
“你的功勞朕都記著,但朕的丑話說在前面。若你去了瓊州,像張業那樣,御下不嚴,和當地官吏一道欺瞞朝廷,欺瞞于朕,朕一定要饒不了你!”
可能看到李賢站的有些直,趙恒說完這話后,竟踢了下李賢的屁股,弄得李賢站的不穩,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李賢忙站好應是,對于皇帝這種“小心眼”的動作,只能選擇無視,甚至要表現出“開心”。
而趙恒這突兀的動作,也嚇壞了殿內其他值守的宮人,包括一直低頭站立的內侍雷允恭。
雷允恭還是第一次見到皇帝對待這么一個臣子,跟隨皇帝的時間越長,雷允恭越能知曉皇帝選擇如此“出手”,不是憎惡,而是真正的喜愛。
“難怪宮里以前有人說過,這位李家小郎是簡在帝心!官家還從未如此對待一個人,這種感覺就像是對待……自家的子侄一般!”
尤其他還聽說,這位李家小郎,與榮王趙元儼交往密切。
皇帝當下尚無子,近一年來,無視了皇后和朝臣的勸諫,有沉迷丹藥,追求長生的情形。雖說皇帝人不過中年,但其之身體也每況愈下,但皇帝于美人的喜愛有增無減,這就更讓身體有些吃不消……
一旦皇帝駕崩,又處于無子的情況之下,誰能繼承大統?
深得皇帝信任,又在朝堂有賢名的榮王趙元儼最有可能……
雷允恭已經在思考要不要找個機會,把李賢送的珠子給換回去,收受并得罪這么一個朝廷新貴實在是不劃算。
正恭敬聆聽趙大官家“教誨”的李賢,自不曉得相隔幾十丈外,于門庭守候的雷允恭心中的小九九,他耳朵在聽,腦袋里卻在思考既然接下了皇帝的重擔,去往瓊州之事已定,他應該再向皇帝要些什么“護身”之物,以便完成皇帝交辦的斂財之事,并實際地執行大宋的海洋擴張計劃。
“當日我為趙大官家,提出了鹽田和海貿,兩大充實內庫的方針政策。王曾由此成為鹽討使,主管鹽田建設,近三年來,為內庫輸送了巨額的錢財。據說新修的宮觀,有超過六成的費用支出,都是鹽田供給的。
張業作為趙大官家信任的宦官,執掌海運,并任舶司使,在初期的港灣和出海船塢建設后,沒道理于這些年來,于內庫只出不進,相比于海鹽,海運的業務,其實應該是最掙錢的。
產生這種情況,很大的可能是,其用皇帝內庫之錢,所做的一切,為瓊州本地鄉紳做了嫁衣。畢竟瓊州山高皇帝遠,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張業就算有皇權加深,也無法與本地人斗爭。
就算他于趙大官家訴苦,趙大官家也只能處罰本地官吏,比如雷允恭所言的兩地知州……于當地官吏而言,并不能傷筋動骨,甚至待新的州路一級的官吏來后,加以利之。”
只在片刻內,李賢就理清了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