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生已經五十多歲了,在蘇家安字輩里面,排行第三,又稱蘇三生。
作為蘇老太爺的第三子,蘇安生其實不像外界看的那般于蘇家很有話語權。
如蘇家的財物和商貿,都為蘇家老大蘇安須和蘇家老二蘇安涼把持著。
要說蘇老太爺對他這個蘇家三子唯一的優待,可能就是把在樂會的上百畝中等田地留給了他。
憑著這些地租,蘇安生近幾十年過的一直顯得很是平靜,這種外人看來的平靜,自要除去蘇安生在十多年前丟失的四子之事。
蘇家四子蘇子瞻,乃是十七年前正月生人,在之六歲之時,即被仆人帶著于街上玩耍,后丟失之。
自那以后,丟失的四子,就成了蘇安生的一塊心病,甚至踏入多年不入的蘇家老宅,求見了大哥蘇安須和二哥蘇安涼,以及出家的蘇老太爺,皆都無果后,仍未放棄。
直到今日,一封沒有任何署名的信件,成為了蘇安生的希望源泉。
“有人發現了子瞻,連子瞻背上的月牙印記都描述的一清二楚,定是子瞻無疑。”
打開投進來的信件,了解到內情,蘇安生興奮地把消息與老妻溫氏分享。
古人成婚講究門當戶對,能加入蘇家,并與蘇安生結為夫妻的溫氏,自不容小覷。要說蘇家是樂會一等一的土霸王,那溫氏便是陵水縣的土霸王。
無論是從哪里來的縣令,只要抵達此地,率先要做的便是和蘇氏與溫氏,這等本地名望鼎盛的鄉紳打好關系。
要想將來自縣寺的各項政令下發到各處鄉邑,所依靠最多的,便是本地鄉紳。甚至在某些時候,聯合起來的各地鄉紳,憑著各自的手段,還能架空縣令這等地方官。此等現象,于瓊州尤勝。
就算蘇安生這等于蘇家權勢,非是身處中心者,也能在樂會之地橫著走。
“官人,子瞻在哪里?到底在哪里?會不會又是那群騙子上門了?你別忘記了,那胎記,咱們家以前貼出的告示中就有……”
溫氏依舊有些不相信。
不是不愿意她生出的幼子能找到,而是這些年經歷了太多的失望和欺騙。所以在對待幼子這件事上,第一時間便是問詢實情,其次便是懷疑。
蘇安生望向老妻頭頂的白發,摟著她的肩膀,哽咽道“這些年,也是苦了玲兒你了!哎,這一次不一樣,對方只在信中說明,找到了子瞻,并未言明賞錢之時,只道想讓我二人單獨去見一面。
時間就定在五日后,瓊山之地。
這次把玲兒你叫來,除了告訴你這個好消息外,為夫還想著親自走一趟,去看看。”
丈夫的話語,勾起了溫氏的不少的記憶,讓幼子幼時的面孔瞬間充滿了腦海,她哽咽道“官人放心去,家里有妾身在,一定不會出岔子。但官人此行前去,那里要真的是子瞻,官人一定要答應妾身,定要把子瞻帶回來。”
蘇安生點了點頭“夫人放心,就算夫人不說,為夫也一定會這樣做的。你在家中,于老李的幫襯下,處理好家務,只等著為夫帶著消息歸來便是。”
……
五日后。
瓊山府城內的一處不起眼的酒肆包間內。
曾波陪著李賢,并帶著打扮的煥然一新的少年蘇子瞻于此等候。
此地的蘇子瞻正是當日自行選擇招供的蘇姓死士。
只是今日的蘇子瞻,不再是過去負責殺戮的死士,而是蘇家即將認親歸宗的蘇家少年郎。
其人與李賢的年紀差不多大,因為盡量低調,避免落入有心人的眼中,連蘇子瞻身上換好的衣服,也都是李賢時常穿的便衣。
而高挑的蘇家少年,穿上了李賢的青色長衫后,大小其實剛剛好,身形亦是非常合身,再經過那么一個細小的打扮,任誰也認不出這是當日在樓船上進行刺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