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遼國上京,比作是整個遼國與遼皇遇刺駕崩的漩渦中心,那遼國的京城之地,中京大定府,便是漩渦的重災區。
這里集結這遼國最勇猛和最忠誠于遼皇的軍隊,當日遼皇去往上京之行宮時,留守于中京者,為南院樞密副使,兼吏部尚書楊又玄,另有兵馬都部署蕭匹敵,南苑侍郎蕭合卓等諸人加以輔助。
上京遇刺,遼國之危,沒有人比這群人更為擔憂。
而在遼國遇刺身亡的消息傳來,中京的官吏們發生了嚴重的爭吵。
一部分建議火速迎回遼皇的遺體,盡快安葬,并讓遼皇僅存的兒子耶律宗真即位。另一部分則是在聽到皇妃和上京守備宣布的詔書后,認為上京是個圈套,若是率軍前往,多會是兩軍交火,自相殘殺,只會讓外部的藩國和部落有機可乘。
后者做出的判斷在于,遼南部地區,開州緊鄰的高麗人,南京道一線的宋軍,皆有異動。
如果僅僅如此,還至于讓遼國中京的主事人們憂心不已。
更主要的是,大宋登州之地的海港,還有大宋于高麗開京于過去十數年,建立的兩個大型海師基地,內有一萬多的海師將士,加上大宋海師已偵查到的大型堅固海船,鋒利的武器,成為了他們最真實的威脅。
若是這部分的海師,和陸上的兵力,聯合向此時的遼國發動進攻,那對遼國而言,將是致命的。
且若是再抽出兵力,往上京迎回皇子和遼皇的遺體,如此分兵之舉,自會讓大定府和遼陽府的實力大大折扣,這般鋌而走險的舉動,伴隨這越來越多將領的反對,而被擱置。
所以,才有了中京之于官吏和將領,選擇了暫時沉默之舉動。
今日,微風,天陰。
中京城之內外,都被陰云籠罩。
楊又玄來回在門庭之內踱步。
門庭之內,另有幾人,全都是中京的主要官吏,他們臉上的急迫,絲毫不比楊又玄少。
“張相公遲遲沒有傳來消息,看來上京送來的訊息不錯。皇妃聯合上京守備,將上京之地給牢牢的圈住了。真是糊涂啊!”
楊又玄停下身子,面向上京的方向,長長的一嘆。
接著,他轉過頭,看向兵馬都部署蕭匹敵,道“高麗的軍隊還在調動否?是不是一直在向我開州方向挺進?”
蕭匹敵搖頭道“高麗人到是一直在邊境徘徊,無太大的動作,看來曷不呂將軍,自去歲便對之的壓制和攻擊是正確的。而之當下,亦有蕭合卓于開州防守,高麗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倒是自前歲便向我朝進貢的回跋人,自陛下駕崩之后,便不斷侵犯我朝之邊境。
不過,通州之駐兵,已是進行了清繳。回跋部帶來的威脅,或不日將退去。
讓人捉摸不透的是,于這半月之內,宋國的海師艦隊,不斷于萊州和蘇州之海岸徘徊。而根據萊州之地的將士監視,那些宋國海師的將士,距離越來越近,似乎是在故意挑釁!”
南苑侍郎蕭合卓在聽從廳內幾人的商討之言,沉默后否決道“此時此刻,斷然不能再與宋國為敵,這幾年來,宋國的騎兵,自河西之戰,黨項人敗退以后,發展之迅猛,南京道的將士最有體會。而宋國之海師,更是為我大遼所未有,其之戰力,據說在南洋之地,更是毫無敵手可言。
今日之大宋,已非昔日之大宋,已有了讓我等重視的境界。何況,于大宋朝堂或是民間,他們對于燕云十六州的執念,不得不讓我們堤防。尤其在當下這種情況下……”
許是因為經歷過前幾天和高麗之戰的失敗,蕭合卓近些年來越加謹慎,這種謹慎自被旁人視作是膽怯。
如旁側緊鄰相坐的遼國將領,駙馬蕭璉便恥笑道“蕭侍郎,勿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宋國若真那么強大,緣何近些年來,一直按照當日的盟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