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丟下我一個人?”沒得到回答,初顏懷疑自己方才是聽錯了,頓覺委屈。
聲音里帶著哭腔。
初辰覺得心疼。
染血的手緩緩揚起,卻夠不到哪怕一個盤子。那些,在他趴下的時候已經(jīng)散落,離得遠了。
他摸到頭上的玉釵,他將玉釵扔落在地。
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初顏豎起了耳朵,有些驚喜:“有人!”
可是初顏推不開門,她便看向四周。
門鎖了,窗沒鎖啊!
初顏推開一扇窗,從窗戶跳了進來,摔到地上,疼得呲牙咧嘴。
初辰看了她一眼,笑著閉目。
初顏顧不得痛,她見著了渾身是血的冷初辰。
是冷初辰吧,是他的衣服,是他的臉,是他的……
初顏的眸子睜大,不可置信地望著奄奄一息的冷初辰,看著他閉上了眼睛。
“冷初辰!”
初顏的心一慌,似是有什么東西怦然裂開。
初顏費了好大力氣,才將因失血過多而昏迷的冷初辰,平放到地上。
雖然,沒少磕碰冷初辰的腦袋和身體,但初顏已經(jīng)盡力了,真的。
先止血,初顏慶幸自己帶著挎包。
因為扶過冷初辰,初顏的手上也滿是血。顧不得許多,初顏打開挎包,將止血散取出來。
剪刀……初顏舉目張望,沒見到有剪刀。再看那匕首,正正立在初辰的心口處,卻沒能阻止血往外流。
“這匕首必須拔掉了,冷初辰,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初辰聽不到。
“你聽著,認真聽著,你要撐住一口氣,我將匕首拔了,立刻能給你止血!你不要死啊。”
初顏覺得,冷初辰是習(xí)武之人,這點兒疼該是可以忍住,但就怕血流不止。
不,不會的,她的止血散很好用!
初顏將一粒藥丸給冷初辰服下,見他沒有抵觸,心里略放松了些。而后雙手握住匕首,她微顫一下,立即告訴自己:速速拔刀,不可延誤,不必害怕,她能救活他。
救不活……大不了就當是報仇了。反正,她不就是來看冷初辰遭報應(yīng)的嗎!
如此心理建設(shè)完成,初顏穩(wěn)穩(wěn)地將初辰心口的匕首拔掉。
血如泉涌。
初顏被初辰的血噴灑了滿臉,更別提衣衫上。
這會兒,初顏毫無顧忌地將初辰的衣衫扯開,露出他血肉模糊的胸膛。又扯了初辰的衣裳,將血跡小心擦了,看到了流血的傷口,初顏迅速將止血散敷上去。
血滲過藥粉,漸漸將藥粉染紅。
但沒有那么洶涌了。
初顏小心去探初辰的脖頸,感受到不算有力卻仍在跳動的血流,初顏跌坐在地,滿頭大汗。
扶人拔刀止血的這幾個動作,耗盡了初顏本就不多的體力。
初辰的呼吸漸緩,初顏的喘息漸收,二人都在慢慢平復(fù)。
這會兒,冷府人去府空,冷初辰在木小沐的屋子里,被殺……沒死,門上了鎖。初顏總算知道,這是木小沐精心布置的一場謀殺了。
她不驚訝,因為她偷聽到木小沐說過,待得到沐王妃的身份,就會殺了冷初辰。那么說,冷初辰如今恢復(fù)了身份?
可為什么,為什么要殺冷初辰?冷初辰對她多好啊,她就算不喜歡冷初辰,卻為何要殺他?
初顏覺得心寒,為冷初辰不值。
此時此刻,初顏覺得她也沒那么恨冷初辰,至少她沒做到見死不救。她想,冷初辰如今是被木小沐一刀插在了心口上,算是得到了最最誅心的報應(yīng),她原諒冷初辰了。
二人就這么一個在地上坐著,一個在地上躺著,呆了足足有半個時辰。
初顏覺得緩過來了,便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