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如流水,一晃而過,轉眼間,炎熱的夏天已經過去了大半。
南宮嫣然早早的梳洗打扮完,看了眼還在熟睡的人,抿了抿唇,輕手輕腳的走出屋。
夏季的天很長,卯時初,外邊便已經大亮,南宮嫣然踏著晨起的熹微,慢慢的走出逸然居,來到西側的一個不算太大的院子。
這是給撫琴住的小院,琴棋書畫四人都有,只是卻因為種種原因,一直都是空著的。
南宮嫣然推開門,制止了小丫鬟的行禮,看向屋內。
撫琴一身紅色的嫁衣端坐在梳妝臺前微垂著個頭,像個羞澀的小姑娘。
南宮嫣然勾了勾唇角,“我們撫……不,應該叫你楊琴了,或許也可以叫孫夫人。”
南宮嫣然調侃的聲音響起,撫琴回過神來,唇角瞬間揚起歡喜的笑容,只是眼角卻悄然的紅了。
“王妃,您永遠是撫琴的王妃,撫琴也永遠是您的撫琴。”撫琴笑著說道。
南宮嫣然搖頭,“你如今馬上就是從三品的官夫人了,哪還能用這名字。”
說著,南宮嫣然的聲音突然便變得咬牙切齒起來。
“你說,讓你們恢復本名,你們還說什么都不肯,一個勉強改成了楊琴,一個勉強改成了孫棋,你說說你們倆個讓我說什么好!”
撫琴眉眼的笑容更柔和了一些,看的南宮嫣然輕嘆口氣,不再堅持,“撫琴就撫琴吧,我們撫琴今兒真美。”
撫琴溫柔的笑臉一僵,兩頰頓時爬滿了紅暈。
“哈哈,哈哈哈。”南宮嫣然大笑。“來來,坐下,我給你梳頭。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熟悉的不知跟著南宮嫣然聽了多少遍的祝福詞,如今聽來卻仿佛世間最美的聲音,撫琴眼中的淚珠滾落,望著鏡中認真梳頭的絕美女子,唇角卻高高揚起燦爛的弧度。
“王妃,接親的隊伍已經到了路口。”
喜娘進來,南宮嫣然看了眼撫琴,拿起蓋頭蓋到了撫琴的頭頂。
眼前被一片嫣紅遮蓋,撫琴輕吸了口氣,心臟跳動的有些快。
“不要緊張,我們撫琴這么優秀,是弄棋那小子該緊張才對。”南宮嫣然拍了拍撫琴的胳膊,伸出手。
撫琴撲哧一笑,同樣的伸出手。
“王妃。”
“王妃,姐。”
門口,撫琴的雙親與弟弟喚道。
南宮嫣然點了點頭,將撫琴的手交到楊父、楊母手中。
楊父一手握緊撫琴的手,一手拉著楊母,面對著南宮嫣然便重重的跪了下去,楊父身后的十七八歲少年也幾乎同時的跪了下去。
“王妃,您的大恩,奴、奴才……”
“楊伯,您早已是自由身了。”
楊父搖頭又擺手的,本就口笨的人,這時更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一著急,楊父摁著妻子和女兒對著南宮嫣然就磕起了頭。
南宮嫣然笑笑,彎下腰扶起楊母,又替撫琴擺正了歪掉的蓋頭,“你們起來吧,接親的隊伍馬上就到了,你們一家人在說說話。”
說完,拍了拍撫琴的胳膊,南宮嫣然抬腳邁過門檻。
“王妃,您的大恩,我會報的,一定會報的!”
這聲音,執拗又勇往直前。
南宮嫣然回頭。
說話的少年,楊武——撫琴的弟弟,被撫琴和弄棋教的極好,是個文武雙全的翩翩少年郎。
南宮嫣然笑著點頭,轉身毫不停留的離開。
“嗯。本妃等著。”
本妃,南宮嫣然用了王妃的身份說話。
是鄭重,亦是信任。
楊武拳頭緊握,眼睛晶亮,微揚的唇角中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姐,我背你。”
……
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