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的余光,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那幾只身軀龐大的三眼猿猴,手中的炭筆緩緩地書寫靈巫掌握的人類文字,心中惴惴不安。
她的面龐比一個月前消瘦了太多,眼眶后縮兩頰下陷,嘴唇更是毫無血色,完全看不出她本是個絕世美人。
生機仿佛流失殆盡的她,已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身在這樣的魔窟,還有生的希望嗎?那些被帶走的部族,是生是死?
大荒中這個三眼猿猴的族群,實力實在是太強大了,甚至超出全盛時期的山部一截。
這些天來,她每天寫一些文字,似是而非地寫下山部整理的知識和技術,東西她寫了不少,只是對真實內容有很大的增刪修改罷了。
而這,就是她和阿雪生存的代價。
三眼猿族需要創造文字,需要山部的知識和技術。
正是還有這個價值,三眼猿族才沒有殺了她。
若非王權曾經毫不在意地對她說,這些東西與他而言只是皮毛,她恐怕寧死也不會寫一個字。
因為她清楚,三眼猿族是人族的一個潛在競爭者,甚至有可能發展成競爭生存空間的大敵。
“祖父他老人家死了,阿雪也熬不下去了,我恐怕也活不了多久。這樣的境地,我還有堅持的必要嗎?”星月心中不斷地問著自己。
她低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阿雪,一個六七歲的孩子,這段時間來本就病痛纏身,斷臂的創口難以痊愈,更是一路逃亡坎坷不斷。
對阿雪來說,這一個多月的時間,恐怕是一場跨入地獄的噩夢吧?
自己哪怕竭盡全力,甚至在這里書寫文字以茍且偷生,也延長不了王雪的生命了。
“對不起,是月姐姐沒有保護好你。”星月眼眶濕潤,那落下不知多少眼淚的眼睛里,已經沒有多少淚水了。
想起王權來,她心有甜蜜,可同樣深感愧疚。
王權拿自己當誘餌引走了敵人,將阿雪托付給她,許久未歸恐怕早已身死。
如今阿雪這般境況,她實在是對不起王權的在天之靈。
“阿權,我恐怕要辜負你的囑托了。”
星月的心漸漸寧靜下來,當王雪死去的那天,她便要將這些書寫的文字付諸一炬,和阿雪一同上路。
阿雪太小了,她要是一個人走黃泉路,該有多害怕,多孤獨啊。
星月那猩紅皸裂的嘴唇有些渴了,但這個大廳里那琳瑯滿目的食物,她不能動用分毫。
乏力的她發著呆,干挨著這艱難的時光。
忽的,她發現墻上有一只米粒大小的飛蟻落下,正停在自己的手心里。
“嗯?”
星月正值疑惑,那只飛蟻卻在她的手心緩緩移動,行動軌跡形成了幾個文字。
寫著我來了,等我行動。
一瞬間,星月的心靈仿佛被閃電擊中,腦海里閃現了一個念頭王權還活著!他來找我們了!
過去,王權常常和她玩這樣的游戲,控制寵獸和她交流,兩人默契非常。
同樣,這種文字并非當前人族所使用的繁雜而原始的文字,而是王權所創的被他命名為漢字的簡潔優美的文字。
基本上,山部的秘密文件都用漢字書寫,在山部能讀懂的人不超過五個。
清楚王權已經到來并準備行動,星月強行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
她在自己手心寫道這里很危險,你要小心謹慎。
三眼猿族的強大實力,在大祭司死前為了山部全力一搏的時候,她就十分清楚了。
地階巔峰的祖父,燃燒所有生命力的一擊,也無法奈何那頭猴王。
獸王層次的猴王,加上數十只地階老猿猴,哪怕巫王見到了也只能逃。
世界樹空間中,王權很想擁抱她們安慰他們,但只能抑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