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亥時三刻,桃面刀客賭戰(zhàn)風月樓,院墻鐫刻內(nèi)功心法的消息,幾乎已傳遍了整座清越縣城。
城中凡是對道家秘籍,或對桃面刀客感興趣的各方勢力,明里暗里,紛紛派屬下前來打探消息。
畢竟現(xiàn)今明面上是風月門,掌控著風月坊,若不想引起大的爭端,其他幫派不可能大舉派人前來,派探子前來查探,已是極限。
但風月大街終歸是個風月場所,這種地方的特點,就是人員魚龍混雜,人流稠密。
風月門在橫,也不會阻擋人家做生意,只要稍稍化妝打扮成客人模樣,化整為零,進入這里就像水珠落入水中般,極易隱藏。
一開始風月門還對此頗為頭疼,一方面是日進斗金的銀子,一方面是各方勢力數(shù)不清的探子,舌頭,過分排查必定驚擾客人雅興。
但若是不排查,自家地盤卻像別人的后花園般隨意掐花捏草,也實在惱火。
時間長了,終究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只要不太過分,風月門眾人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此時,兩個鄉(xiāng)紳打扮模樣的漢子,在人群中一臉幸災樂禍,其中一人道:“風月樓三公子段成,就這么死了?簡直笑死人了,哈哈....”
另一人附和笑道:“誰說不是呢,唉,就上個月,這段成還和咱們堂主較勁呢,現(xiàn)在連個全乎尸首都沒留下,嘖嘖..”
兩人正說著話,打人群中擠過一個黑圓臉的漢子,他俯身在兩人身旁道:“老周,老黃,那上半部壁刻功法已送回門里了。”
先前說話那人,正是老周,他先擺手示意另兩人噤聲,謹慎的四下張望了一下,才低聲道:
“好,孫三,你先去和耗子他們會合,待會桃面人放出下半部功法后,注意見機行事。”
孫三低聲應了一聲,重新擠人人群,消失不見。
“老周,注意歪脖子柳樹下面的人。”老黃突然低聲道:“就是系紅布腰帶,穿武靴的那四個。”
老周心中一凜,借整理衣服之機,偷眼向柳樹望去,待看清楚后,他心中一松,道:“沒事,這些風月二公子的人,跟風月大街無關,更與咱們無干。”
老黃聞言也舒了一口氣,道:“也是,風月坊六條大街,二公子掌管七尾街,平時確實不怎么理睬風月街之事。”
老周嗤笑一聲:“我說,你平常怕也就算了,現(xiàn)在段成都死了,風月大街群龍無首,他們尚且自顧不暇,哪里還顧得上你,你怕什么?”
老黃一想也是,訕笑道:“也是,頭頭都沒了,怕什么怕。”
兩人正低聲私語的時候,沒發(fā)現(xiàn)距離他們不遠處,一間破舊賭坊的屋頂,趴著一排六人,各個身穿黑衣,利落短打。
其中一個額角帶疤的漢子,瞥了周,黃二人一眼,對身邊為首之人道:“燕頭,那兩個是金鼎門的人。”
燕泗嗯了一聲,道:“別理他們,咱們的人安排好了嗎?”
“都安排好了,這周圍的小巷,胡同,路口等地都有咱們的人。”
疤臉漢子說完后,面露遲疑,躊躇了一會,忐忑道:“燕頭,那桃面人會走小路嗎?”
燕泗一臉自信道:“桃面人那身行頭太醒目,想要安全離開,必會走小路。”
疤臉漢子還有點不放心,道:“燕頭,那桃面人武功那么高,弟兄們怕是扛不住....”
“你們別和桃面人硬打,纏住他就行了。”燕泗打斷道:“告訴弟兄們,見到桃面人就發(fā)信號,等支援。”
疤臉漢子聞言一喜,應了一聲,躍下賭坊后墻,遁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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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斗場,生死臺前,楊小月輕輕掀開錦盒的蓋子,取出賣身契。
只見,紙張已經(jīng)微黃,黑墨,紅手印卻依然清晰可見,上書寫:楊小月,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