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李婉兒沒查出許文俊的底細來,他既不是清河的人,也不是吉良的人,連這方圓百里的人都不算。
說是京城許尚書家的小公子,從小得了怪病,一直不曾養(yǎng)在京城,而是養(yǎng)在百里開外的通圓寺。
因小時候身子弱,為了強身健體練了些武功。
至于他為什么會到吉良來,誰也不知道。
西門羽能夠查到他的消息,還虧得是吳仙人無意中的線索。
李婉兒跟他繞了這么半天,就得了這么幾句話,顯然是不夠的。
可再如何問,西門羽都推說沒查出來,也不知道是真沒查出來還是不想說。
李婉兒想了想,知道曾養(yǎng)在通圓寺中,到時候去通圓寺問問便知道了。
再查不出來,了不得去京城一趟就知道了。
她沒想過查出許文俊的底細要做什么,但就是想知道他的底細。
西門羽給她的消息讓李婉兒高興了許久,連腹中的饑餓都暫時忘了。
可精神糧食終究是精神糧食,沒有物質(zhì)糧食的支撐,人也是活不好的。
第一日一夜,李婉兒就著許文俊消息硬撐過來了,還在心底設(shè)想了許文俊許多事。
他從小身子不好,怪不得那玉膚膏可以隨便用了,尚書府的公子,肯定用得起的。
若他是尚書府的公子,只怕早已定了親事。
一提到親事,李婉兒又設(shè)想了新的故事。
通圓寺離吉良這么遠,他隱姓埋名藏在西門家,還不讓人能查出他的底細,肯定是不想讓家里人知道。
看來,他家人定是給他定了一門他不樂意的親事,不然他不會如此奇怪的舉止。
穿紅著綠是為了掩護自己,他自然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腦洞開了一會兒,李婉兒想起當初金寶進西門府的情景了。
他到西門府到底為什么呢?
尚書府的公子啊,與小地方的商賈之家搭不上關(guān)系啊,那他潛伏下來到底是為什么呢?
是西門羽還是西門府有他要的東西啊?
或者不是為了某件物事,而是為了某個人?
如此種種,李婉兒想了一整夜。
本來已經(jīng)一日一夜水米未盡,她又睜著眼睛想了一夜心事,熬到第二日就已經(jīng)有些恍惚了。
第二日還是沒人來救他們。
這時候餓的時間長了,似乎已經(jīng)有些習慣了,或者已經(jīng)餓得綿軟了,也感覺不到餓了,倒是口越來越渴,嗓子有些冒煙了。
話多的西門羽都不開口了,似乎也意識到這次問題嚴重了。
李婉兒軟綿綿地靠在壁上閉目養(yǎng)神,什么都不想才是最節(jié)約力氣的。
這時候都沒人來救他們,只能盡量讓自己活得更長一點。
記憶中久遠的饑餓感加上更為恐怖的干渴,偏又有了許文俊的線索,還有西門府中為自己擔憂的母親,李婉兒心底只剩一個念頭,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
可自從嫁到西門家以來,她就沒好好安安生生過上日子。
從投毒、暗殺、被誣入獄、掉進陷阱,一件事接一件事,就沒讓她喘口氣好好休息一下的。
田榮一案她受了刑,在獄中又用自熱生生將濕衣捂干了,這些都傷著身體了。
那時候全憑一口氣吊著,這會兒又餓又渴,就算她再如何想堅持,還是恍惚起來了。
剛開始還能憑意志支撐著,到第二夜,李婉兒感覺到半邊身子滾燙,還挺舒服的,可另半邊身子冰冷,好難受。
冷熱交替中,她已經(jīng)倒了。
西門羽一生從未體驗過饑餓和干渴,也不知道救兵什么時候才能來,這時候才覺得李婉兒的策略很有道理,真不該說那么多話,就該安安靜靜地省下力氣的。
李婉兒軟綿綿地歪倒在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