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許文俊幼時體弱多病,不得已將他送到寺廟養(yǎng)大,許文俊這里只覺得尚書府從頭到尾都虧欠他的,哪里懂得體諒一個母親壓在心底的愛意。
尚書夫人一番心意被許文俊無視了,這會兒還被幾句話堵得一口氣提不上來,滿臉淚水又悔又急。
她倒不是后悔將許文俊送到寺廟,若不是實在無法了,哪位母親會舍得將自己孩子送得這么遠(yuǎn)?
京城多少名醫(yī)都治不好,當(dāng)初也是死馬當(dāng)成活馬醫(yī)賭一把了,好在也賭了這一把。
她悔的是,即使許文俊沒養(yǎng)在身邊,自己也該陪在他身邊,讓他知道爹娘從沒有舍棄過他。
沒養(yǎng)在娘親身邊,他心思敏感些也是應(yīng)該的,誰不盼望有爹娘疼愛啊。
當(dāng)初自己若是想得深遠(yuǎn)些,就該知道這孩子最是需要陪伴,根本不是那些仆從也好、江湖人士能夠陪伴得了的。
尚書夫人這是忘了,當(dāng)初將許文俊送走的時候,那倆江湖游醫(yī)說過,許文俊前半生與家人無緣,若是強(qiáng)行留在身邊,他活不過十歲。
并不是她想陪就能陪的,許文俊這是運(yùn)氣好撿了一條命。
況且,許文蓉、許文萱兩姊妹比他大不了兩歲,若是為了許文俊一個丟下家中一切不管,只怕這邊也是要出一兩個忤逆的孩子了。
她急的是,好不容易許文俊終于肯踏足尚書府了,這次若讓他走了,還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時候呢。
至于上次表小姐大喊的那一聲“有刺客”,誰也沒見著是不是他,不算。
又悔又急之下,老夫人終于暈倒在地了。
許文蓉、許文萱兩姊妹一看母親暈倒了,嚇得七手八腳地捏了起來。
一邊捏,一邊罵許文俊。
這邊老夫人暈暈乎乎聽到“許文俊”三個字,又睜開眼睛哭訴起來,“文俊,我的兒啊,娘對不起你”
許文蓉性子急,“娘,你對不起他什么啊?當(dāng)年若不是將他送走,他哪里有命給你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
老夫人倔強(qiáng)地抬著手,“文俊,文俊,你過來啊”
許文萱嘆了口氣,“娘啊,先保重身子才是啊。”
這邊西門羽蹭到李婉兒身邊,兩個人居然排排坐看起了家庭倫理大劇。
看也就罷了,還嘀嘀咕咕,“娘子,你臉痛不痛?”
李婉兒臉腫得跟豬頭一樣,能不痛嗎?
“廢話,你覺得呢?”
“你對自己真夠狠的,換我肯定不干。你說尚書夫人能不能留住許文俊?”
說歸說,西門羽居然上手捅咕李婉兒的胖臉。
“嗷你干什么?”李婉兒實在不想引起大家的注意,可西門羽這天煞的,居然往自己的傷口上捅咕。
那包子臉姑娘本來還愣在當(dāng)場跟著看戲呢,她對尚書府的愛恨情仇沒有興趣,她只是覺得許文俊武功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想聽聽許文俊的來歷,一不小心就聽了個尚書府秘事。
這會兒聽到李婉兒的這一聲“嗷”,終于想起自己的正事了。
她慢慢蹭到李婉兒身邊,慢悠悠地提了軟劍,這就要將李婉兒刺個透明窟窿。
許文俊武功深不可測,若是動作快了,他一定知道的。
“叮”又一聲響,忙著說話刺激老夫人的許文俊背后像長了眼睛一樣,將包子臉姑娘手中軟劍彈開了。
“你再動她一下試試。”
西門羽瞪大了眼睛,“媳婦兒,你情郎武功當(dāng)真了得啊。”
老夫人知道他在意李婉兒,卻沒想到他在意成這樣,“文俊,你若是真心喜歡她”
包子臉姑娘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也不針對李婉兒了,面向西門羽,“公子,這里沒你什么事了,跟云兒走吧。”
李婉兒知道包子臉姑娘是沖西門羽來的,可這姑娘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