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師悲憤不已,質問蜘蛛精為何破戒傷人,濫殺無辜。
蜘蛛精反問,佛說眾生平等,但為何人可以餐餐魚肉,而她們妖怪卻不可以。
先師看著滿地尸體和她嘴邊的肉渣鮮血,又氣又怒,大罵她已步入邪道,曲解佛經,忍痛出手除去蜘蛛精。
之后他回去尋找他曾經放過教化的那些妖怪,發現絕大多數妖怪手上都沾染了人命。”
了遲講述到此處。
陸岐聞言搖了搖頭,心中暗道。
“人想學好很難,但想學壞卻是容易,又何況妖怪。”
了遲師父心返教化那些妖怪只是短暫一段時間,等他離去無人繼續教導,妖怪失去管束教導、自然很容易放縱獸性學壞。
人無人教導,起碼還有言論道德及律法的約束。
妖怪沒有,弱肉強食更是他們早已習慣的自然法則。
殺人、吃人在人看來,或許罪大惡極、天理難容,但在妖怪眼中恐怕不是那么回事。
就像人平常時圈養雞鴨,煮蛋燉湯,高興時宰殺牛羊,吃肉慶祝。
假若雞鴨牛羊擁有靈智,以它們角度看會怎樣想,恐怕覺得人是世間最邪惡、可怕的生靈。
但人對此卻習以為常,不以為意。
陸岐由人變鹿,沒有喪失身為人時的觀念,但偶爾也會從獸的角度出發,去思考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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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這種聽起來就像‘已走入邪道’的想法,絕不會當著了遲面說出來。
“先師將那些殺過人吃過人的妖怪全部斬殺后,陷入了魔障。
他時常愧疚自責,總覺得那些死在他教化過的妖怪手中的人,他有脫不開的責任。
同時,先師又感到困惑迷茫,妖怪是否天性兇惡?!
因為就連他十分看好,覺得靈性頗足、心懷善念的蜘蛛精,一無人約束教導,就飛速變壞,殺人吃人視為等閑。”
“就在此時,他遇見了你。”
了遲看向魚妖。
“先師某日過河時,瞧見一尾大魚,正在河中沖撞渡河的船只。
船只劇烈抖動,船上的人都驚慌失措,恐懼不已。
更有人坐立不穩落入河中,被你碰觸更是臉色蒼白,直喊救命。”
“我當時靈智剛開,無人與我交流。
只是想和他們玩鬧,覺得他們驚慌樣子很好玩,在和他們玩鬧而已!
他們不會有任何事,如果當時我有殺人之念,一下就可以掀翻船只,將他們吞吃,但我并沒有。
落水的人有我看著,看似危險,也絕不會有事。
我本打算玩鬧過后,就把人托回船上!”
魚妖提起這段致他被封印在河底百年的事情,憤怒辯解道。
“先師當然知道你只是在玩鬧,沒有殺人之念。
不然當時就不會只把你封印在河底,而是當場殺死了!”
了空冷冷回了一句。
“但先師還是對你剛開啟靈智就不把人當做一回事,以他人驚慌恐懼取樂十分憤怒。
你仿佛就是妖怪天性本惡的例證,又想起之前那些被他放過但后來殺人吃人的妖怪。
甚至先師一怒之下有那么一瞬間想將你當場殺死!”
“一怒就要取人性命,真是好和尚。”
魚妖聽到這里,得知自己差些就在百年前就死去,眼神微變,嘲諷道。
“不過后來,先師還是遏制了殺念沒有動手,只是將你打入河底,封印起來,作為懲戒。”
了遲瞧了他一眼,繼續道。
“懲戒?他憑什么懲戒我?!”
魚妖一下情緒激動起來,突然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