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今天早上蕭翎似乎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他僅是徐徐步至雪域之巔——望怒川上。
負手而立,凝目瞧著腳底下亙古不化的千年冰川,白色的衣袂在風聲中飄零飛舞。白衣男子仰視碧霄,于恍惚間想起了昨夜的那場噩夢。
夢中的凌歌于頃刻間老去,一頭勝雪的白發,形如鬼魅。她離他那么近,他想抓住她,可是她卻不愿意跟他走,口中甚至說著一些她從來不說的惡毒的話語。
隨后,蕭翎又來到了逍遙派后山上,那里有一座人跡罕至的寺廟。
縱然仍是清天白日,這座寺廟隱沒在深山中,卻顯得格外荒涼,恍如一個垂暮的老婦,在黎明的曙光之中,無奈又無助地等待著她人生的最后一天降臨。
在寺廟的門外輕拍數聲,寺廟的門迅即開了。內里還走出來一個看來已經七十有多、模樣頗為慈祥的老婦,似是廟祝;她乍見蕭翎,老得懵懂的雙目登時像是發光一般,喜出望外的道
“啊!是……你?……”
“蕭公子,你又來看你的親人了?”
看來,蕭翎已不止一次的前來這座破舊的寺廟。
這座寺廟,也和大部份的廟宇一樣,不分晝夜的煙香彌漫。
只有一個不同之處,便是廟內除了神龕上的神像之外,神像兩旁,還列滿了一排排的木牌,那是孝子賢孫們,供奉在廟宇內的先人靈位。
但聽那個老婦祥和的問道
“蕭公子,怎么今回你這樣久才來?從前你每隔數天便來一次,今回我卻等了三個月,你的親人也等了三個月哪!”
蕭翎答“阿婆,前些陣子,逍遙派有一些要事需要我處理,累你久等了,是晚輩的大不敬!
老婦搖搖頭,道“蕭公子,我知道你心腸好,還記得當初你第一次遇見我時,我的子女已棄下我遠走高飛,只留下我這個老女人在此破舊的寺廟,晚景無依,你卻不但給我衣食,還每隔數天來探視我,我……在晚年能夠……認識你這個……好心腸的……年輕人,已是很滿……足……了……”
老人家永遠都是如此,每說到情長時,總是忍不住鼻子一酸,老淚縱橫,阿婆也是如此,蕭翎惟有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膊,安慰道
“阿婆,別太傷心,我相信你的子女總有一日會回來你身邊的,畢竟,無論他們如何遺棄你,也許……他們仍會想起你……”
“會……嗎?”阿婆拭著眼淚問。
蕭翎茫然的看著神龕一列靈位,悵然的答
“子欲養而……親不在,我相信……你的子女總有一天會覺悟,就像我,小時候我也曾時常不解地問,為什么……爹和娘會拋下我…我也有點恨……他們,可是如今……”
說到這里,蕭翎不由上前輕輕撫著神龕上其中兩塊靈位,黯然的說下去
“可是如今我多么的……想念他倆,無論……他倆以前……曾干過……什么,我也……再不在乎,我只求……再次看見爹和娘親……兩個老人家,只希望……他倆能……平平安安……”
那兩塊靈位之上,貼著一張紅紙,上書蕭人鳳與李媚娘的名字。
蕭人鳳和李媚娘依舊生死未卜,蕭翎怎會為二人立了靈位?只因在民間有一些習俗,人們認為若能為仍然在生的人立一個靈位,只要在靈位之上貼上一張寫著生人名字的紅紙,便能祈保那個生人能平平安安,長命百歲,福壽延年,這種貼上紅紙的靈位,俗稱“長生位”,意指祈保長生之意。
長生位僅是尋常人家對親人的心愿,雖然尋常,但簡明溫馨,想不到身負不尋常身份的蕭翎,亦有其尋常之心——孝心。
緩緩地,蕭翎從懷中掏出兩塊東西。
那又是兩塊貼著紅紙的長生靈位!但聽他問阿婆道
“阿婆,我可否再安放兩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