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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得很平靜,江湖紛擾暫時隱去。
中元夜的夜市上,張燈結(jié)彩,行人絡(luò)繹不絕,歡聲笑語聲此起彼伏,有吟詩,猜謎,對對子的高亢之聲,還有叫賣的吆喝聲。
揚(yáng)州城的大街上人山人海,家家戶戶都帶著孩子出門游逛,一片繁榮昌盛的安樂之象。
沐清愁陪著懷有身孕的妻子在熱鬧喧嘩的人群中穿梭著,身后五米處,幾個黑衣侍衛(wèi)暗地里小心翼翼地護(hù)著。在一個波斯人的攤子前,風(fēng)云堡的堡主聽見了妻子驚喜的叫起來——他微笑起來。真是難得,秦清似乎從來都對于金釵首飾這類東西不感興趣呢。
他送給她成打成打的珠寶翡翠,金銀珠佩,她很少戴的。
他們成親半年多了,還是第一次見她對一件小物品如此喜歡?
“三十兩。”那個黃褐色眼珠的小胡子商人看著貌美的女子愛不釋手的樣子,豎起三根手指。
“啊?那么貴……”秦清怔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著那把銀色鏤花的玳瑁簪,沐清愁從她手里拿過來,端詳著發(fā)簪上那朵瑰麗的鏤花,瞳孔緊抽了一下,又看了看簪尖,笑了一下——不過是普通的簪子,只是做工精致了一些。
“十兩。”他將木簪子扔回攤子上,淡淡道。并不是他掏不出銀兩,只是他不想被這個古怪的西域蕃人宰上一刀。
“三十兩。”波斯商人看著他身畔那個女子熱切的眼神,便是咬了不肯松口,“多漂亮的簪子啊!吹毛斷發(fā),殺人也不會留下血痕的。”
聽到那樣莫名其妙的吹噓,風(fēng)云堡堡主感覺掌中妻子的手猛然顫了一下。
看來她真的很喜歡這把普通的簪子……
沐清愁嘆了口氣,重新俯下身去,將簪子拿在手里——他平日也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但是為了心愛的妻子,也只好委屈一下了。
“那么就三十兩罷。”他剛要從懷里找銀票,卻感覺秦清用力的拉著他的手——
“我不要了。”她忽然咬著牙,輕輕的說。
他驚詫的回頭看她。這個文靜的女子,心思為什么總是轉(zhuǎn)的飛快?那個小小的腦袋里,到底想的都是什么啊……
“我不要了,反正買了也沒什么用。”秦清低著頭,靜靜地笑著,語氣堅定,“我又不缺這些東西,你送給我的冰玉簪可比這個好看多了。”
“哎呀,其實(shí)這么漂亮的東西,掛在墻壁上看看也好!像一朵盛開的千年優(yōu)曇花呢!”波斯商人見風(fēng)使舵的很快,馬上看出了這個女子態(tài)度的變化,生怕錯過了這一票生意,忙忙的轉(zhuǎn)口,“或者我吃點(diǎn)虧,二十五兩賣給你們好不好?”
“不要了——買回去,也沒有地方掛。”秦清卻似乎是鐵了心,安靜地挽著丈夫的手,輕輕拉著他走開,“又不是真正的優(yōu)曇花,有什么用啊?!”
優(yōu)曇花——沐清愁身子一震,忽然才明白了過來。
原來,秦清是在為遠(yuǎn)在巫月神宮的小師妹凌歌擔(dān)心——
這么久了,她竟未能真正放下過去的事情。
只是不知那雪域華佗蕭翎找齊那三件寶貝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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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它盛開的最后一天,如果不快點(diǎn)摘下來,等到天黑之前它自動合攏凋亡,那時就徹底晚了。
紅色的雪,落在閃著金芒的劍刃上。
血的腥味讓兩日兩夜未進(jìn)食的胃痙攣起來,說起來,對于他這個向來有手不沾血習(xí)慣的醫(yī)者來說,這次殺的人實(shí)在是……有點(diǎn)太多了。
闖過了12道天塹,本以為可以順利地拿到那朵兩百年才開一次的優(yōu)曇花,誰料居然有人先他一步在那兒守候著。
蕭翎劇烈地喘息著,身體卻不敢移動絲毫,手臂僵直,保持著一劍插在峭壁上不至于跌入萬仞冰川的姿勢。
那些日月神教派出的伏擊手們在經(jīng)過這樣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