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北風徐徐地呼嘯,清晨的霧氣卻依然很濃重,一丈遠處已看不到任何事物。
濠州城,江南霹靂門外,侍衛(wèi)林立。
落馬的紅衣女子眺望著向自己敞開的朱紅色大門,蒼白如霧的臉上涌出了一抹唏噓的笑意,猶如月下的白色丁香般淡雅樸素。
抿嘴輕微地喘息一口,沈冰玉緩緩將凍得發(fā)紫的手指拳入掌心,然后淡定地向前走去。
門口的侍衛(wèi)并沒有阻攔她,甚至客氣地頷首致意,目送著她走了進去。
“小玉,你回來了?”在她穿過了一段弄堂,將要拐進自己的廂房時,一個高調(diào)的聲音冷不丁地抵達耳畔,著實嚇了紅衣女子一跳。
驀地轉(zhuǎn)身,看清楚了身后站立的人,沈冰玉不由得怔了一下,卻也抿起嘴角溫柔地笑了。
“烈公子?”她微微屈膝,頷首作揖。
烈晟看著她,臉色有些奇怪,許久之后才淡淡道“定是凍壞了吧!看這臉上竟無半點血色?”
沈冰玉心中猛然一震,看著對方眼底流露出來的絲絲深情,竟一時呆在了原地。
他對她,從來未曾正眼瞧過,關懷和體貼更是奢侈!可是為什么他卻忽然……
定定地看著眼前和往常派若兩人的烈晟,紅衣女子感到受寵若驚和莫名的膽顫。
“多謝公子關心!”定住了神來,沈冰玉垂下了眼簾,低低地漫應了一句。
她怯怯弱弱的樣子使得負手而立的男子微微一楞,心中頓感陣陣寂寞與孤獨。
想到她為了他,冒險去刺殺風云堡的少堡主沐易航,烈晟的眼角有漫溢不住的悔意悄悄地流出。
他不知從何時起,自己竟然變得如此殘忍冷酷。
此時,這樣一個柔弱不堪的女子莫名地揪緊了他的心臟,讓他忍不住對她心生憐惜。
一切就這樣自然而然地發(fā)生了。
夜晚時分,在她敲門而入,為他端來茶水的時候,他握住了她纖弱的手腕,不讓她離開。
沈冰玉是聰明的,她的吟笑,她的嬌羞,她剪水雙瞳中清澈的光芒幾乎擾亂了他的理智。
衾枕之間,她呵氣如蘭,雙頰紅潤嬌嫩,令他沉醉不已。
“小玉,我不會負你的!”纏綿間,他喃喃地說出了承諾。
聽了他的話,身子陡然一顫,沈冰玉的臉上綻出了一抹含淚的笑容。
看著她臉上星芒般簌簌下滑的淚水,烈晟卻忽然被震住了。
他內(nèi)心隱隱有不詳?shù)念A感——或許已經(jīng)發(fā)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小玉,你……?”他正待問些什么。
“噓!”她卻抬起手指輕柔地堵住了他的嘴,“烈公子,我永遠不會害你的!我做什么都是了為了你好!”
這一句話,烈晟漠然感覺到有些敗興。眼底騰起了復雜不明的光芒,他輕微地嘆息了一口,松開她,從榻上起身,披上衣服,走到外面的院子里去了。
看著院子里柔和的月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冷下來的心竟然輕易間就失陷,烈晟暗自打了個寒戰(zhàn)。
心中驀地一驚,他回頭往屋里望去。
桌前,她雪白的手指正迅速地從酒壺上移開。
有非常少量的細微粉末,從她指間落下。
發(fā)現(xiàn)他看著她,沈冰玉的臉色有些慌亂。
那便是了……本該是如此……他只是救過她一次,對于她,實在了解地很少!也許她是——
看到他走了進來,“烈公子,喝一杯酒吧?”桌前的她溫柔可人地召喚,一如往常。然而,他的心底卻在微微冷笑。
兩人對坐在桌前,沉默了下來。
“我很高興,能服侍公子這么久?”燃起了紅燭,沈冰玉神色恍惚地開口了。
“是嗎?”微微一怔,他冷下聲輕輕笑了,神色有